“媽媽,你怎麼來了?”
“你說啥呢,我一直都在啊?”
“我睡了多久?”
“表哥,我聽阿姨說你睡了一下午了,我和媽媽是剛剛來的嘻嘻。”
“不多說了,今天張阿姨來我們家,快來給張阿姨問好。”
“好。”
段故宣掀開被子,穿好拖鞋,出了房門。
“張阿姨好。”
張阿姨很是關心他:“哎,小段是不舒服吧,可要多注意一下身體啊。”
“多謝關心了,張阿姨。”
“我還有事,先出門走了。”
他拿起了雨傘準備出門尋找君珥。段母挽留他,想讓他吃點水果再走:“你吃點水果再走嘛,我才切好的。”
“回來再吃,媽,我先走了。”
段故宣走了一段距離,他記得這裡的公交車站有一路可以到達君珥住的家附近。
上了公交車以後,車裡的乘客都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今天并沒有下雨,況且就算是擋太陽,也沒有必要,今天的太陽很溫暖,冬天曬太陽最為合适了。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到達目的地。
依照記憶,段故宣在這裡繞了很久的路,最後在看到一家熟悉的咖啡廳後,他停下腳步。
靠窗邊的位置,有兩位年輕的女性,正在喝咖啡。
其中一位身着黑色大衣,長長的卷發披露在肩,太陽照進來的時候,反射出明亮的棕色。
另外一位,則坐在她的對面。段故宣看了一眼,便認出來了她,那是蘇宣琪。
厚重的黑框眼鏡壓在她高高的鼻梁上,給人一種知性女性的感覺。短發剛好到她的下巴處,完美的修飾了側臉。一雙圓圓的眼睛笑彎成了一道月牙。
這和她在副本時展現出來的冷靜、警惕完全不一樣。
但現在段故宣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找他們叙舊。
副本關閉之前,系統曾說過,成功逃離副本的玩家人數隻有三人,那麼現在已經很明了了,除了蘇宣琪他們,君珥還在副本裡。
但這不對,明明他們都已經脫離了副本,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段故宣拿起雨傘,奔向另一邊的道路。
一路上,他思緒萬千,卻始終沒有頭緒。
找到君珥的住所,段故宣鼓起勇氣,試着敲了敲他的房門:“請問有人在嗎?”
“來了。”
一位年邁的女性佝偻着身子,她放下自己手中的工作,朝着大門走去。
打開門以後,面前是一個陌生的青年。如果不是因為他低沉的嗓音,她都要覺得這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我想問問君珥住在這裡嗎?”
“君珥?我們這裡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啊?你會不會是找錯位置了?”
“抱歉,打擾了。”
段故宣離開了這裡,然後坐上了公交車,返回家中。
回到家裡,張阿姨她們也剛好拜訪完,離開了這裡。
放下雨傘後,他将自己關在房間。這個時候,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得到的信息。
所以,君珥到底存在嗎?
是的他存在。高中時期段故宣便和他是同一所學校。
那麼為什麼副本裡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他呢…?
越想越煩躁,他扯自己的頭發,直到扯落幾根,段故宣停下,去抽屜裡找了一把剪刀,将自己的頭發一根一根地剪短,直到它變得足夠的短,才肯停手。
也許,隻有等下一次進入副本時,才會知曉真相了。
“兒子,記得吃水果啊。”
門外段母的聲音傳來,段故宣回應她之後,乖乖地吃完了水果。
晚餐過後,他還是一個人将自己關在了房間内。
現在,他要好好休息,為下一次的副本做準備。
昏黃的燈光照亮段故宣的半邊側臉,如果他睜開眼睛看的話,還能看到有一個人影正附着在牆面上。
它脫離了牆面,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實體形态。
一雙熟悉的白色瞳孔暗中窺視着熟睡的男人。
看來這個人還是選擇相信了他。
不過,段故宣去找他,确實讓他沒想到。
是在擔心他嗎?
哈哈,竟然還會有人擔心起他來了。
一隻手輕輕撫上段故宣的脖子,君珥現在的大腦很混亂,另一隻手則是拉住不讓掐他的脖子。
“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君珥在與腦中的另一個自己鬥争着,但最後都會變成徒勞。
三年裡的時間,他也分不清究竟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他是為了殺戮而存在的嗎?
可他并不想殺了段故宣啊?
【不,你想。】
【你想想看,你當初解剖貓的時候,那讓人顫栗不止的快感,你不興奮嗎?】
“什麼…?”
“我什麼時候…?”
一串記憶襲來,君珥的眼前變成了另一副場景,那是雨天的街邊,面前有一隻被卡車壓死的小貓屍體。
他的手上,滿是鮮血。
【看看吧,這是你的傑作。】
【你早就愛上了殺戮的感覺,不要否認它,你應該繼續保持下去。】
畫面一轉,君珥的手早已掐上了段故宣脆弱的脖頸。手臂青筋暴起,他此刻也分不清,到底是主動,還是被迫的行為。
“咳咳。”
段故宣快要喘不過氣來,睜開了眼,一個看不清臉龐面容的男人正跨坐在他的身上,一雙強有力的手,正恨命地掐住了他的喉嚨。
“你…是誰?”
他的力氣太大了,段故宣根本無法掙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