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裡是一根雕了小字的楠木毛筆和一本字帖。
皇帝見那字帖有些眼熟嗎,便拿起端詳了一番。
竟是臨集序貼二。
這不是寒漪尋常所練的?
寒漪的字乃是國子監裡最好的,她的字風飄逸,松骨亭然。便是農晉也時常在自己面前誇贊。
隻是,她為何要将此貼送給小九。
繁燈瞥了眼皇帝的神色,道:“奴婢也是收拾的時候才發現的,想必七公主此時已到了昭和宮,這才要趕過去。”
皇帝放下字帖,想起了那個女兒,她也是雲美人留下的唯一血脈。
罷了,便去看看吧。
“去昭和宮。”
“是。”姚公公應聲,對着身後的小太監吩咐幾句,小太監點點頭,小跑離開。
绮春殿
小秋正在為阿筝整理妝發。
方才玉貴妃派人來說:生辰宴就在绮春殿内置辦,所有東西皆已準備好了,讓九公主梳洗了直接過去便好。
绮春殿位置大,從卧房過去沒幾步路,也不會累着公主。
玉貴妃将一切都安排妥善了。
阿筝到的時候,玉貴妃早已端坐在一旁飲茶,殿内的宮人們來來往往地上着菜品。
見她來了,玉貴妃打趣道:“可是把九公主從睡夢中喚醒了?”
阿筝有些赧然。
不知何故,醒來時臉上有個挺大的紅印子,怎的都消不了。應是睡覺壓到了那一塊,撲粉都沒将它遮住。
隻能厚着臉皮就這樣過來了。
玉貴妃正要再開口時,宮人來報皇上來了,二人皆是一愣。
玉貴妃本是打算去請皇上,結果她的人還沒派去,皇上自個兒先來了。
這樣也好,倒省了她的事兒。
阿筝則是伸長了腦袋看向門口,面上一副很是欣喜的模樣。玉貴妃在一旁悠悠飲茶,含笑不語。
皇帝今日着一身黑金的龍袍,面容英俊,身形瞧着很是勇武有力,無怪乎子女相貌皆是上乘。
隻是,繁燈為何會跟在皇帝身後?
沒等阿筝想明白,對方已經走到了面前。阿筝乖巧行禮,“見過父皇。”
皇帝颔首,親自扶起她和顔悅色道:“今日是你生辰,不必多禮。身體如何了?”
阿筝眼眸發亮,連忙點頭。
“有父皇惦記,還有玉貴妃娘娘的照看,已是好了許多。”
皇帝颔首,見她臉上一塊紅印,不禁問道:“這是怎的了?”
阿筝因而紅了臉,讷讷低頭。
玉貴妃笑道:“可别打趣她了。這孩子皮膚嬌嫩,午睡時壓了個紅印出來,現在還沒消呢。”
“原是這樣。”皇帝也笑了出來。
殿内一派其樂融融。
姚公公拿着一個錦盒走了過來道:“知曉是公主生辰,皇上特意吩咐奴婢一定要将最好的給公主。”
說完将手中的錦盒呈給阿筝看。
阿筝雙手接過,愣愣地看向皇帝,面上添了些不知所措。直到對方輕咳一聲讓她打開看看,她才小心翼翼地翻開盒子。
裡面是翡玉制成的筆筒,筒身雕着一副佳人撫琴的畫。禦賜的東西就是珍品,這翡玉一看便知其價值。
姚公公不愧是皇帝身邊第一人,禮挑得竟也呼應上了她的名字。
她自然不會以為這是皇帝親自挑的。
阿筝複又擦了擦手,将之輕輕放回,末了還抱緊了那盒子,眼含笑意地看向了皇帝。
見女兒動作如此小心,皇帝也有些不自在,幸而姚齊順辦事還是妥善。
“可喜歡?”
阿筝眉眼彎彎,語帶欣喜,“父皇贈的,兒臣都很喜歡。”
“瞧九公主,竟是舍不得放下了。”玉貴妃溫柔一笑,“也不知能否看上臣妾送的?”
阿筝睜圓了眼睛,面上很是驚訝,“娘娘不是已經送了嗎?”
這次不是裝的,她以為玉貴妃送來的那些便是禮物了,竟然還有别的?
皇帝見狀也來了興趣,問送的什麼。
阿筝便将玉貴妃替她梳妝贈衣的事情講了出來,末了還道自己很是喜歡。
皇帝聞言不免看了她一眼。
“臣妾要送自是送些特别的,皇上你說是不是?”玉貴妃看了過來,美目含水,伴着嬌嗔。
這一眼看得皇帝心下發癢,腦中蕩起一些回憶,不由得點頭稱是,目光也有些挪不開了。
宮女應聲将禮呈了上來。
阿筝揭開上面的綢布,承盤裡是一隻玉墜,很是小巧。
皇帝目光一頓,玉貴妃竟将此物給她,可見喜愛。
見女兒似是不懂其中含義,便解釋道:“此物名為行契,乃是棠音此前從朕這兒求來的,帶着它可自由出入皇宮。”
阿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