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禮擇一邊動作一邊擡眼瞥了他一眼,見他安靜得有些反常,不由得開口:“怎麼了?疼得厲害還是不舒服?”
朱星瀾搖了搖頭,卻依舊沒有移開視線。
紀禮擇沒再追問,隻是認真地幫他按壓着疼痛的地方。他的表情專注,眉宇間透着幾分溫柔,又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朱星瀾低垂的眼睫微微顫動,心底那股複雜的情緒再次翻湧。他知道紀禮擇這樣對他隻是出于責任,出于善意,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己對這份關心的渴望。
他忽然有些怅然,又有些不舍。
“紀禮擇啊……”朱星瀾在心裡無聲地念着這個名字,覺得有些酸楚,也有些溫暖,卻又不敢再多想。
就在紀禮擇低頭幫朱星瀾按摩時,病房門被輕輕敲了敲,一個小護士探頭進來,臉上帶着職業的微笑:“紀先生,有人找您呢,說是……您女朋友在外面等您。”
紀禮擇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很輕,卻透着發自内心的喜悅,仿佛整個人都明亮了幾分。
“我馬上去。”他說完,回頭看了看朱星瀾,“等我一會兒,别亂動。”
說罷,他滿懷輕快地走了出去。
朱星瀾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胸口像是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那一抹笑容,他曾經覺得無比溫暖,現在卻如一把尖銳的刺,紮得他生疼。
眼眶逐漸濕潤,淚水一滴滴順着臉頰滑下。他低下頭,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可心裡那股壓抑的酸楚卻怎麼也擋不住。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推開,餘落承推着輪椅進來了。他左腿恢複得差不多了,雖然行動稍顯笨拙,但依舊氣色不錯。
“星瀾,你怎麼哭了?”餘落承皺着眉,一臉關切地看着他。
朱星瀾擡起頭,急忙抹了抹眼角的淚,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眼裡的紅腫。
餘落承推着輪椅靠近,輕聲說道:“寶寶,别哭了嘛。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朱星瀾勉強扯了扯嘴角,搖了搖頭,卻沒法發出任何聲音,隻能靠在床頭,眼神裡透着濃濃的委屈和無奈。
餘落承輕歎一聲,擡起手幫他擦去臉上的淚痕,語氣放得更柔了:“沒事的,你想哭就哭,别憋着。我陪着你。”
朱星瀾的淚水似乎又湧了上來,他低下頭不看餘落承,肩膀微微抽動着。
餘落承見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裡帶着幾分輕快:“好啦,等你的腿徹底好了,帶你出去玩,咱們去吃好吃的,看電影,什麼都行,好不好?”
朱星瀾沒回應,但餘落承看見他微微顫動的睫毛下似乎藏着一點點的釋然。他的眼淚像是被人輕聲安撫着,逐漸停了下來。
他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心,指尖微微顫抖,卻最終沒有寫下什麼。他知道,餘落承是他現在唯一的慰藉,是這段灰暗時光中不多的光亮。
如果可以的話,他會等到最後一刻,把一切的真相告訴餘落承——無論是他的失落,還是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情緒。但是現在,他想要珍惜這份偷來的時光,讓這難得的平靜延續下去。
“星瀾,想吃什麼?”餘落承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我今天特别饞甜點,陪我吃點呗。”
朱星瀾擡起頭,朝他笑了笑,眼神裡帶着一絲無聲的感激。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太多,但至少此刻,他還有餘落承——這已經足夠了。
紀禮擇,柳湛然什麼的,過去吧。
可能是朱砂痣,可能是白月光,但是都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