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湛然卻沒有放松，他看得出來朱星瀾并沒有把他放在心裡，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柳湛然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愠怒與困惑，仿佛在逼問着：“你知道嗎？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但為什麼你突然要和我保持距離？為什麼連一點肢體接觸你都不想要？”

朱星瀾張了張嘴，卻依舊沒有答案，他低下頭，眼裡迷茫而無措。他的内心此刻異常複雜，糾結于很多無法說出口的情感。每當想要開口，卻又害怕把一切說得更複雜。柳湛然的目光更為鋒利，仿佛在透過他的心思看向内心最深處。

“我沒有……别的意思。”朱星瀾終于開口，聲音幾乎要被吞沒在自己的沉默裡，“隻是……隻是覺得這樣更好。”他緊咬着下唇，眼裡卻始終沒有更多的表達，他知道自己這句話根本不足以解釋所有的情感。

柳湛然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抓着朱星瀾的手腕的力道沒有松開，反而似乎有了更重的壓迫感。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複了冷靜，然而這股冷靜帶着濃濃的失落。“更好？”柳湛然重複了一遍朱星瀾的話，他的語氣低沉且帶着一絲嘲弄。

他深深歎了口氣，松開了朱星瀾的手腕，卻沒有立刻離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依然近得讓人窒息，仿佛空氣都凝固了，朱星瀾低下頭，任憑那份沉重的情感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吃完晚飯後，朱星瀾早早回到了宿舍。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腦海中卻始終無法清空那些雜亂無章的思緒。夜幕已深，宿舍裡隻有輕微的呼吸聲和偶爾傳來的風吹過窗台的聲音，然而朱星瀾的心卻遠不能安靜下來。

他的眼睛盯着天花闆，視線模糊，腦袋一片混亂。每當他閉上眼睛，腦海裡就會不自覺地浮現出柳湛然的身影。那雙帶着深沉情緒的眼睛，那句話從柳湛然嘴裡蹦出的“你到底怎麼了”，每次回響在朱星瀾的耳邊時，都會讓他不由得心跳加速。即使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卻始終無法擺脫那個讓他内心震動的瞬間。

他不知道，明天的考核，該怎麼面對柳湛然。那場面，在他腦海裡反複上演。試圖避開他，又試圖讓一切看似平常、無關緊要。可是，他明明知道，那種冷淡的躲避、那種故作鎮定的距離，早已經洩露了内心的真實感受。朱星瀾能感受到，柳湛然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無動于衷，柳湛然的每一次靠近，他的心跳都會不由自主地加速。而每次避開、回避，心裡的空洞與壓迫感又讓他變得更加困惑與焦慮。

柳湛然究竟在他心裡是什麼樣的存在？是師兄嗎？那個總是用不以為然的态度提醒他、指引他的人？還是朋友？那個一言不發卻又總能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的人？朱星瀾的内心越來越模糊，混亂的情感仿佛一股潮水，洶湧而來，幾乎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

每當想到這裡，朱星瀾就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柳湛然，為什麼總是那麼難以捉摸？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到底扮演的是一個什麼角色？是師弟，是朋友，還是……？

還是什麼？他自己也無法回答，想忘記，卻無法揮去。回憶起那天訓練場上的一幕，柳湛然那種直截了當的追問，仿佛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刺進了他的内心，逼迫他不得不面對那些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他不知道柳湛然現在對他是什麼看法，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剛剛那一刻，他明明想要告訴柳湛然一切，告訴他自己并不是真的想遠離他，可每次開口卻又總是停住。心裡的那些話，似乎在某個不确定的地方糾結成了一個死結，讓他無法解開。

朱星瀾閉上了眼睛，試圖平複自己的呼吸，可是思緒卻越來越亂，越是想不去想，越是浮現出那些困擾他的畫面。他的心裡充滿了迷茫和痛苦。到底什麼才是自己真實的想法？他對柳湛然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他翻了個身，将枕頭稍微調整了一下，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入睡。可是，心頭的沉重與無法解答的疑惑卻讓他始終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