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的日期最終被定在了十一月八日,朱星瀾在聽到日期時,臉色漸漸變得凝重。十一月八日,正是他的生日。起初的愣怔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便被失落和不甘取代。他望向一旁,目光晦暗,仿佛有些東西在心裡被壓得越來越深。公司當然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卻偏偏選在這天進行考核。沒有關心,沒有體貼,甚至似乎故意把他放在壓力最大的位置上,仿佛他的生日在公司眼中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數字。
餘落承和韓鑫株察覺到朱星瀾的情緒變化,交換了一下眼神,誰也沒開口。柳湛然看了看他,眼神中透着些許擔心,但也有些無奈。他很想說點什麼,卻又擔心安慰的話會顯得敷衍。最終,他還是低聲說道:“星瀾,這次的考核……你……不要太有壓力……”
朱星瀾的視線依舊落在地面,唇角動了動,卻沒有回應。他的眉頭緊鎖,眼中有些掙紮的神色,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情緒。他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掩飾内心的失望,卻也不想把這份情緒帶給大家。
周圍的人默默地圍在他身邊,彼此間無言的氣氛中透出一種靜默的支持。餘落承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說了一句:“有什麼難過的,和我們說,我們都在。”
在這寂靜的空氣中,朱星瀾終于擡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個微笑并不輕松,仿佛帶着一層厚重的僞裝,但他還是勉強維持着,似乎在告訴自己,至少在大家面前,不能露出脆弱的模樣。
朱星瀾站在練習室的鏡子前,眼神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倒影。十一月八日,考核日,也正好是他的生日。他握緊手機,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整個人被一種無聲的沉重籠罩着。明明這麼重要的日子,公司卻在這天安排了考核——明知道他會把這一天看得有多特殊,卻依舊沒有半點顧及。
他垂下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心底那股難以形容的失望。盡管他已經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隻是個普通的日期,隻是一個考核而已,但這種壓抑的情緒卻不受控制地翻湧上來。他試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注意力放回練習,可無論怎麼努力,心思依然遊離不定,動作也因為分心變得生硬僵硬,頻繁出錯。
他咬緊牙關,再次調整動作,卻不知不覺間愈發焦慮,腳步開始變得淩亂,連呼吸都漸漸急促了起來。耳邊的音樂不停地重複,節拍一下一下敲打在他的心上,原本熟悉的旋律竟然變得刺耳。他停下來,按住自己的額頭,眉頭緊皺,神情疲憊而無助。
“冷靜下來。”他小聲對自己說,聲音卻透出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強迫自己擡頭,深呼吸,望向鏡子中那張略顯蒼白的臉。汗水順着額角流下,眼睛微微泛紅,他用力眨了眨眼,努力将心底那份難受的情緒埋回去。然而,情緒一旦湧上來,就像是打開了缺口,怎麼壓也壓不住。他愈加急促地喘息着,眼睛低垂,視線模糊,仿佛每一個呼吸都帶着一絲痛苦。
終于,他緩緩蹲下來,将頭埋在膝蓋上,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在竭盡全力穩住自己。他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盡管已經極力隐忍,仍舊能感受到内心那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和孤獨。他很少在别人面前流露情緒,更不願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哪怕此刻隻有自己一人,也依舊咬牙堅持。
“隻是考核而已……”他低聲呢喃,強迫自己再一次站起身,手撐在鏡子前深吸了一口氣,眼裡重新浮現出一絲堅定。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尤其不想讓同伴們擔心。重新站直後,他努力将心中的失落埋進心底,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冷靜,仿佛剛才的動搖從未存在。
再度投入練習時,他将自己逼到極限,揮灑汗水,反複糾正每一個動作,仿佛唯有如此才能暫時忘卻心頭的失落。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動作依然帶着幾分不自然,那種揮之不去的疲憊如影随形,但他不允許自己停下,即便心底的失落始終無法抹去。
朱星瀾剛勉強穩住身形,眼前的景象卻開始模糊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然而一陣眩暈襲來,雙腿一軟,幾乎站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隻手穩穩地扶住了他,避免他直接摔倒在地。朱星瀾一愣,擡起頭,對上一雙滿是擔憂的眼睛——是裘水天。他的臉上滿是關切,輕輕拍了拍朱星瀾的肩膀,低聲道:“你沒事吧?我看你剛才動作有些不對勁,臉色也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