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陸白被手機鬧鐘叫醒時，手速極快地關掉鬧鐘，好像一直在等待這一刻一樣。

霍旬勉還沒有醒，他的胳膊牢牢地控制住陸白，陸白掙紮着從縫隙中喘息，盡量動作輕柔地離開。

收拾好自己，陸白深深地看了一眼霍旬勉，悄無聲息地關上門。

咔哒一聲，霍旬勉睜開了眼睛。

麗薩已經等在保姆車裡，陸白進車後抱歉地對她笑笑：“麗薩，昨天晚上...對不起，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麗薩紅唇得意揚起：“昨天？昨天怎麼了？”

陸白求饒般雙手合十，麗薩忍不住哈哈大笑：“陸白，今天還剩最後一點工作，趕緊忙完了就可以回去休息一段時間了。期待嗎？”

“當然期待了，這段時間真的真的太累了。”

“下午回去聚餐慶祝一下？”

“啊，饒了我吧，我隻想回家休息...”

麗薩抿嘴偷笑，突然說：“其實藝人就是這樣的啦，配合宣傳付出的辛苦比單純的做音樂，出作品要更多。誰讓這個世界不再信奉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句古語了呢？别人都在宣傳，你不做宣傳工作，那就沒有人看到你，也沒有人為你買單咯。”

“是啊...”

“就好像之前，我記得有一次也是突然接到上級領導安排，讓我給一個網紅做宣傳。那個人呢自己做原創歌曲的，一年才出一首歌，雖然歌曲質量很高，但是就是一直不溫不火啊，這也是常有的事，沒辦法。比較詭異的是，不知道領導抽什麼風，非要我給這個人做推廣，我估計啊是領導的什麼親戚，但是不管怎麼問他就是不說，隻說讓我保密，不要讓那個網紅知道他的突然大火是我們團隊背後在做工作。這真的很奇怪是不是？又不是我們公司的網紅藝人，他火了我們也賺不到一分錢，還要做好事不留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工作！後來想想也想通了，人家啊指不定是什麼超級大的人物，有人默默捧他就是為了讓他高興咯。他火了之後聽說還上了去年的音抖之夜，哎呦做那份工作做的我一肚子火，我根本懶得去關注他，隻能說人同命不同咯。”

陸白僵硬聽着，越聽越覺得奇怪，弱弱地問道：“那個網紅的音抖昵稱是什麼你還記得嗎？”

“那我早就忘了，本來也是帶着怨氣去做的啊，反正我就記得頭像是一片純白色，當時我還罵過，裝什麼裝...”

陸白懸着的心徹底死了。

好久後才鼓起勇氣繼續默默發問：“那個...真的不知道是誰要捧他嗎？”

麗薩奇怪地從後視鏡看他一眼：“我問了好幾遍，當時我那個領導都神神秘秘的不肯說，最後隻透漏肯定是聯盟最頂級的那幾個家族之一傳出來的命令，我聽到這裡就不敢繼續打聽了，那種龐然大物，稍微碰一下就是粉身碎骨啊。”

陸白怔怔看着窗外，腦中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想什麼，也不知道該猜什麼。

最後憑借着肌肉記憶完成節目的錄制，過程中一直是渾渾噩噩的狀态。

回首都時是和霍旬勉一起，到他家也才剛剛下午兩點半。二人認真吃了廚師做的午飯，得知陸白接下來可以休息一段時間，霍旬勉明顯心情大好，嘴角一直帶着微妙的弧度，讓最近逐漸看慣了他的笑容的陸白也偷偷揚起了嘴角。

默默咽下最後一口食物，陸白趁着氣氛溫馨，柔聲開口：“霍總，昨天…謝謝你，嗯，體諒我最近工作确實很辛苦，還親自到濱海市找我，作為你的助理，我這個工作做的實在……”自己也說不下去，陸白讪讪地閉嘴。

霍旬勉擦了擦嘴角，從早上開始淡淡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陸白那副掩耳盜鈴的樣子實在可愛，讓霍旬勉忍不住想要欺負他一下，再欺負他一下。他不禁默默感歎，好在陸白是這樣的性子，如果他真的問自己為什麼昨夜會出現在濱海市，為什麼要抱着他睡覺，為什麼放下那麼多工作不做要等他一起回來，自己又該怎麼解釋呢？

霍旬勉想，如果他真的問了，恐怕自己的心意将再也掩藏不住，自己所有強烈的，惡劣的，過于病态的欲望也将傾斜而出，最後的結局隻有将兩個人同時推入深淵。

這樣就很好，陸白已經被霍旬勉完完全全地控制了。他永遠也想不到從很久很久以前，他的身邊就有不知道多少雙眼睛二十四小時不放的盯着他，他的工作安排，行程安排，飲食安排，和什麼人接觸，該在什麼時間到達什麼地點，每天的心情如何，身體如何，都以一種隐蔽而柔和的方式被霍旬勉把控。霍旬勉願意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态，因為一旦二人的關系再有突破，霍旬勉的控制将不再這麼柔和，到時候陸白面對的将是一片鮮血淋漓。

“陸白，你是我的私人助理沒錯，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覺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霍旬勉目光溫柔，語氣中有着淡淡的誘哄意味：“作為朋友，我怎麼忍心看你那麼辛苦來回奔波。以後如果還有這種情況，你在酒店好好休息就好了，是我需要你，相信我，我會來找你。”

這番剖白的話讓陸白的心髒沸騰燃燒，實實在在的明白了什麼叫心花怒放。陸白不傻，他知道霍旬勉的不坦誠，但是在霍旬勉面前，他願意做一個全天下最大的傻子。

陸白已經将昨晚的一切認定為哄睡醫生的全新療法，說他逃避也好，自欺欺人也好，這種結果總之是讓陸白安心的。而霍旬勉在謹慎地和他溝通過後，也默認了他的想法，兩個人都很滿意，達成了詭異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