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陸白許久沒有發出聲音。
霍旬勉伸手打開床頭小燈,将陸白蒼白僵硬的臉一覽無餘。
似乎是歎了口氣,霍旬勉說:“這麼怕把我吵醒?”
陸白從窒息的狀态中汲取到一絲氧氣:“我怕霍總沒有睡熟,準備過會兒走的。”
“這樣啊。”
又是沉默許久之後,陸白搶先開口:“霍總醒了,我這就走了。”
霍旬勉點頭,眼睛卻一直注視着陸白。
突然,他開口說:“明天我要出差,上午十點飛機來接我。”
陸白頓住腳步。
“九點半,帶上你的行李,在這裡等我。”
陸白回頭,眼中透漏着不可置信:“什麼?”
“明天跟我出差。”
“哦,好的霍總。”
陸白被天降餡餅砸暈,迷迷糊糊地離開霍旬勉家。在樓下站了半個小時,才發出了一聲不可置信的:“啊?”
陸白從不打無準備的仗,當夜聯系凱文,确定了護照相關,行李相關,着裝相關。
第二天精神抖擻,整個人好像一大捧熱烈的花,明晃晃地映在霍旬勉眼底。
同行的還有凱文。凱文從霍旬勉創建公司時就跟在他身邊,可以說是對他了解最深,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随着飛機的轟鳴,坐在霍旬勉身後的陸白難免心懷期待。
一周後的清晨,陸白從酒店大床上伸着懶腰醒來。微風吹動白色窗簾,陽光透進房間,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
是的,說是陪霍旬勉出差,但是自從下了飛機,陸白就再也沒見過霍旬勉。跟凱文倒是遇見過幾次,凱文說霍旬勉很忙,每天都是深夜才回到酒店,恐怕不需要任何哄睡服務就已經累的起不來了,這讓陸白既心疼又焦急。
隻是坐在床上像盼夫石一樣盼着霍旬勉也不是陸白的風格,這幾天陸白在附近尋尋覓覓,已經找到好幾家合胃口的餐廳,還找到一家樂行。白天陸白會去樂行彈彈琴,構思一下歌詞,在日暮西垂的時候品嘗當地美食,吞下一小杯甜酒後悠閑地回到酒店,因此這幾天過得還算充實。
傍晚時酒店旁的酒館内,陸白品嘗着一杯麝香雪莉酒,沉醉于淡淡的橙花和柑橘香味。酒館裡人不多,異國他鄉又無所事事的時光讓陸□□神松懈,對着一對親密依偎在一起的情侶魂遊天外。
凱文指尖輕敲桌子,令陸白猛地回神:“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陸白趕忙示意:“凱文先生,請坐。”
凱文放下公文包,輕呼一口氣:“終于可以暫時輕松一下了。”
“工作忙完了?”
“是啊,終于達成了協議,問鼎在國外的力量更強大了。”
陸白真心實意地為霍旬勉感到高興,微笑道:“問鼎有今天,少不了凱文先生對霍總的幫助。”
凱文擺擺手:“不不,我隻是因緣際會。問鼎是霍總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晝夜和不為人知的努力才走到今天,更别說還有國内的重重阻力,綁架和暗殺的手段層出不窮...”
陸白愣了:“國内的阻力?”至于綁架和暗殺這兩個詞,陸白簡直恐慌的難以出口。
凱文微微一笑:“霍總的敵人有很多,之所以創辦問鼎公司,也是為了培養自己的勢力。”
陸白知道霍氏集團是國内頂級豪門,有競争對手也不足為奇,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霍旬勉在國外竟然還有生命危險。這一刻,陸白後背浮現一層冷汗,為着霍旬勉曾經不為他所知的經曆,不由道:“那現在呢?現在還有...那些危險嗎?”
“在國外基本可以放心,反而是國内...哈哈,不過霍總身邊的安保力量很強大,陸先生不必多慮,你的人身安全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陸白擔心的當然不是自己的人身安全,隻是他也沒辦法再多問什麼。
凱文點了一杯阿瑪羅尼葡萄酒,酒杯在指尖輕晃:“霍總這些年來背負的東西太多太多,好在...”
陸白豎着耳朵想要再探尋些霍旬勉的往事,隻是凱文開始細細地品酒,不再多說。
耐着性子和凱文聊了聊天氣,得知明天就要返程,陸白苦笑道:“凱文,我公款吃喝了一周,什麼事也沒有做,你卻做了那麼多事,那麼辛苦,我...”
凱文笑了:“陸先生,你太自謙了。”
陸白當凱文客氣,将雪莉酒一飲而盡,起身準備回酒店睡覺。
凱文突然說:“陸先生,我有一個在霍總身邊工作多年的經驗想分享給你,不知道你感興趣嗎?”
陸白當然求之不得。
凱文語氣高深莫測:“陸先生的職場經驗不多。其實呢霍總喜歡在工作上發揮主觀能動性的下屬,領導不需要多說,你就要主動去做,這是職場的基本規則。”
陸白眨了眨眼,誠懇地說了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