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研磨拉着七緒,慢慢穿過車廂,直到走到最後排的位置方才停下。
他緩緩松開栗發少女的手臂,明明他并沒有這麼用力,可七緒的手腕上還是出現了指痕。
如同觸電一般,他下意識地迅速撇開,讓少女先行坐下,自己轉身将行李安置完畢。
随後跟上的佐倉和野崎坐在了他們的前排。
待看到兩人坐下,月見裡七緒心中提着的一口氣才終于放下。
總感覺很不放心野崎。
比如說會發生為了采集素材,抛棄千代,選擇坐在黑尾前輩身邊之類的。
這麼看來野崎還算是有救。
前方的橘發少女的臉蛋泛起了微微的粉色,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嗯,千代開心就好。
月見裡七緒頭靠着窗戶,不鹹不淡地思考着。
少年們魚貫而入,很快就找好了位置。
随着“轟轟”兩聲,車子發動了。
“漫畫那邊順利完成了嗎?”貓貓坐下後,偷偷瞄了一眼出神的少女,率先開口。
因為這次臨時的長時間出行,月見裡七緒不得不提前與編輯商談定稿。
昨晚孤爪研磨離開的時候,她還在和編輯商榷一些細節,不停地改動着在他看來近乎完美的稿子。
月見裡七緒沒有看着對方,依舊懶洋洋地靠在車窗上:“多虧了小林編輯陪我稍微熬了會夜,總算是完工了,接下來可以稍微休息幾天了。就是可惜沒有趕上在音駒的合宿,不過像這樣子出遠門感覺也很不錯。”
孤爪研磨繼續試探着開口:“七緒是第一次出去參加集訓之類的嗎?”
月見裡七緒仔細回憶了一下:“嗯……之前美術部也有包過車出去寫生,隻是沒有在外邊過夜。”
“還有,國一的時候陪朋友和她的部員們一起出去過,當時也是充當了臨時經理的角色。”
這是他第二次聽七緒聊起國中時期的朋友,明明好像是不錯的關系,但少女談起時總是一副懷念的語氣。
“朋友?也是運動部的嗎?”
“嗯,是籃球部的哦。籃球部的經理。”
月見裡七緒看着窗外不斷向後駛去的高樓,淡了回話的心思,隻是和少年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過神來,好像很久沒有聽到研磨的聲音了。
是睡着了嗎?
她好奇地轉頭看了一眼。
意料之外的,黑發少年沒有休憩,更沒有拿着不離手的遊戲機,而是盯着她發梢發呆。
好像是在看她的辮子。
因為帶着鴨舌帽,以往的丸子頭在今天并不合适,所以她隻是低低紮了個馬尾。
她用指尖繞過發絲,不解地問道:“我的頭發怎麼了嗎?”
孤爪研磨本想擡手想要少女的發梢,卻在半途意識到了不妥,突兀地将手放下,他的語氣略帶猶豫:“第一次看到七緒這個發型,所以多看了幾眼。”
月見裡七緒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她隻是壓了壓帽子,往後背靠了靠,試圖用帽檐擋住面容。
隻是耳後不受控制地浮上了一抹紅色。
今天的研磨好奇怪……
*
音駒離他們要去的位于埼玉的森然高校并不遠,走東京外環自動車道将近1小時就到了。
在兩人莫名的沉默中,巴士忽然停下了。
森然為郁郁蔥蔥的綠植所環繞,即便是夏季也頗為涼爽。
此刻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空氣清新得如同被過濾過一般。
月見裡七緒随着衆人下車,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心情瞬間輕松了起來。
還沒等她好好看清周邊環境,某位發型酷似貓頭鷹的元氣少年就飛快蹿了過來,中氣十足地和黑尾鐵朗打着招呼。
形象,嗓音和身材都極具特色。
月見裡七緒略顯興奮地眨了眨眼。
感覺這一趟應該不會白來了,遇見的第一個人身上就有很多萌點。
那邊的野崎更是已經蠢蠢欲動了。
貓頭鷹少年大大咧咧地不斷說着話,時不時發出有些奇怪的笑聲。
不知兩人聊到了什麼,他忽然瞪大了眼睛,注意到了音駒隊伍後面兩位少女的身影,身子往後一傾,發出了難以置信的“納尼”。
“黑尾你們居然招到了經理!可惡,以後不能再拿這個嘲笑你們了。”
其實還是可以的,畢竟是臨時經理。
隻是黑尾鐵朗自然不會說出來,而是猖狂地笑了兩聲。
月見裡七緒原本的興奮感也沖淡了——感覺好像小學生對話。
她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總感覺這場社交還要持續很久。
身邊的孤爪研磨和佐倉千代也看得一副雙目無神,很想吐槽的表情。
終于貓頭鷹少年在身邊另一位清秀少年的提醒下想起了自己在門口等待的目的,将音駒衆人引入體育館内。
森然的排球館一如音駒般寬敞,裡面早已有人開始了今日的訓練,擊球聲格外清脆。
剛一踏入,月見裡七緒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喚她。
“诶?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