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變化,陳盛戈暫時按下不表,帶着俞青青離開了。
俞青青着急道:“掌門,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陳盛戈擺擺手,叫街邊小孩代買了兩套黑鬥笠,帶着人拐進了小巷子,神神秘秘道:“從現在起,我是丐幫幫主慕容婉兒,你是我的首席弟子柳如煙。記住了嗎?”
俞青青愣愣點頭,又搖了下。
陳盛戈無所謂道:“隻要不叫我真名,喊我嗎喽都行。”
為了不顯露身份,陳盛戈将佩劍交由俞青青保管,摘下了盛雲門的身份木牌。兩把劍都用黑布纏起,看不清細節。身份牌為了保險直接劃花丢棄。
俞青青在後院等待,陳盛戈進去取鼎。說定半個時辰不出來,俞青青就破門而入,送上佩劍,合力脫困。
沒想到陳盛戈一刻鐘就抱着鼎出來了,等不及掩飾什麼,接住抛來的劍就往上飛。
陳盛戈也沒料到如此順利。但是拿在手上感受到那精純出衆的靈氣和源源不斷的暖意,又不可能是假冒僞劣的仿品。
她幾個瞬息就進了主廳,站在了司家家主司茂的面前。三足寶鼎立在台面,威風凜凜。她無意戀戰,直取寶鼎,一側身就躲過了司茂的鐵拳。
司茂一擊落空,又屏息凝神,大喝一聲,将磅礴靈力擊出。陳盛戈輕易打破結界,躲閃不及生生接下。
靈球一招為了在擊中之時炸出非凡威力,講求靈力純粹、極緻凝聚。那靈力看似緊密,不知為何内部離散,隐隐有潰敗之勢,陳盛戈一拳直接報廢。
倒是司茂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呆呆立在原地。搞不明白也不好出聲問,陳盛戈一伸手臂撈起寶鼎,腳尖一點,在守衛聚起之前飛出了高牆。
然後火力全開趕路,夜半時分終于回到。陳盛戈将靈鼎投入湖水,看着幽深濃郁的怨氣一點點消散,終于松了一口氣。
突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剛剛放松下來的心又提起來了。
難道是司家的人追上來了?
兩人來不及多想,躲入茂盛草木叢中。一身黑衣融入暗處環境,不細看難以察覺。
來者在清透月光下一覽無餘了,面孔陌生,一身粗布衣服,看起來像普通百姓。他取出一個水壺,瑩白玉色在月光下越發顯眼,仿佛發着清輝的是美玉本身。
那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隻是那男子沒有任何靈氣波動,應該不是修仙人士。他小心翼翼地墊了好幾層幹稻草在腳下,才敢踩上湖岸的土地。
用壺盛水時,更是害怕得雙手打顫,一直念叨:“您大人有大量,隻是一些湖水而已,不要計較小人的過錯。”
“來盛水的不是小人,而是鎮将金滿堂啊。要用些仙家符咒來鑒辨邪氣,要來對付您啊!冤有頭債有主,還請您明辨是非,不要誤傷無辜啊!”
那人大抵是真害怕,不敢再觸碰,用根棍子挑着玉壺,一步一頓地走回去的。
不知道這唱的是哪一出,兩人不聲不響緊随其後,試圖弄個清楚。
果然那人到了金滿堂的府邸,敲了三下後門的門闆子,後邊有人開門讓他進去了。
一路穿過後院和花園,在豪華府邸走了一刻鐘,終于到了主卧。兩人在房頂上潛行,一路跟着,到了主卧屋上,掀開房瓦細看。
房中點了幾盞油燈,明亮清楚。金滿堂在太師椅上端坐着,底下人忙碌着走來走去。
在木托盤裡一排過去擺了幾張符紙,下人拿着玉壺,輕輕地朝符紙澆去。
符紙遇水變色,片刻間濃重的墨色吞沒了黃紙,濕漉漉地附在木頭紋理上。
金滿堂颔首肯定,面上一派喜氣洋洋。
旁邊站着的男子笑着道:“一張符紙撒些藥粉,成本幾文錢,卻能賣出幾兩白銀的天價,鎮将英明!”
金滿堂揮揮手,“此言過矣。缺了您的藥方也做不成這筆買賣。”
他轉頭吩咐:“明日就傳令下去,大肆宣揚邪氣侵害一事。後日召集民衆,于善水湖當場檢驗‘鑒邪’符紙的妙用,再競價購買,價高者得。”
男子舉杯恭賀道:“今日以茶代酒,先敬一杯。”
金滿堂也将茶杯拿起,一飲而盡,樂呵呵道:“說來真是慶幸,為了泡茶,一直用水不是當年雨水,就是葉露花液,倒是沒受影響。”
男子開玩笑道:“那底下人平日裡吃些蘿蔔番薯還埋怨您治理無功,原來早就喝上肉湯了,這不是一大改善嗎?”
“照我說,還得給您送副錦旗才是啊。”
屋裡人哄堂大笑,又說起置辦田宅的規劃,為那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興奮不已。
陳盛戈聽着這荒誕對話,攥緊了劍柄。她倆忙前忙後跑上跑下,結果這群家夥狼狽為奸,光想着如何盤剝百姓。
且等着,待到後日就是你們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