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聽渝擡起頭,這個地方是十分逼仄的三角狀的密閉空間,在最上面有一頂微弱的青色的光澤,周圍的牆壁皺縮在一塊兒,像是一塊發黴的奶酪。
小羊依舊咩咩地叫着,她四處不斷沖撞着,嘗試逃離這個地方,但是很顯然都是失敗了,周圍密不透風,這個封閉它們的材質更是難以破壞,但它依舊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固執地用力量撞着。
那家包子鋪有問題。
竹聽渝走到四周的牆壁處,通過腦中數據的初步分析,這裡打造牆壁的材質密度幾乎高達500千克每立方米,幾乎找不到任何的空隙。
但是索性戈比伏可以化作液體,這個時間的材質,密度大多數都不可能有水的密度高,更何況戈比伏并非普通的水液,它的密度數值相比其它就要更加高。
陵星星當時沒有說完的那句話,是否和那群人把她抓走有關聯?
一切都發生得那般巧合。
小黑團一點一點地滲入到這個封閉空間的外面,外面依舊黑漆漆的一片,即便裡面的小羊在用力地不斷地撞擊,但是在外面,卻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老闆,貨我已經送到倉庫裡了。”
“這邊還有一個仿生人,您看怎麼處理?”
這個正在說話的聲音,就是先前在上邊的那個肥胖的中年醫生。
在内部,竹聽渝能看見的依舊隻有一片青色的暗光,而滲到外面的部分,則能瞧見原本黑暗的地方開始散發出銀色的冷光。
她閉着眼睛,假裝自己仍然在昏迷。
“嘁,仿生人?把她的芯片找出來換成我們的,然後關到機器實驗部裡,這點小事還要問我?”
語氣頗有些不滿,竹聽渝聽見了一道閃亮的耳光,還有那個冒充醫生的男子低三下氣的道歉。
竹聽渝順着微光向外面繼續探去,她看見了那兩個人,還有不斷泛着冰冷銀光的像是實驗室的地方。
被叫做老闆的那個人竹聽渝并沒有見過,但根據他說的話來猜測,這種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次幹。
這條街道是一個巨大的利益聯合組織?一環扣一環,表明上做着明面的光鮮亮麗的工作,暗中卻秘密勾結各自交換利益?
“老闆,那個小孩還是很之前一樣麼?”
“你當這種肉很容易買?你知不知道光是她那種肉質,一斤就比得上尋常肉類的百斤,一比一百,你懂不懂?”被稱為老闆的人點燃了一根香煙,用力地吸了一口後,将那股渾濁的氣息全部傾吐在中年男子的臉上。
男子面色微微扭曲,随後便一臉享受地用力吸着這股煙氣。
竹聽渝心中感到一陣作嘔。
男子沒有再問些什麼,他微微低頭,朝老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竹聽渝依舊悄無聲息地跟在那二人的身後,男子帶着那位老闆在參觀一個又一個房間。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描述房間内部的慘狀,那裡面的牆上挂着各種各樣的刑具,她能聽見那一聲聲慘叫,偶爾有些奇怪的東西從房間裡面爬出來,比如長着頭發的手掌,半條闆動的魚尾,像鼠标一樣卻具有人的五官的物種......
隻不過那些東西都沒能成功逃出那個房間。
每一次慘叫過後,竹聽渝便能看見那個名叫小雯的女子端着一盤看起來十分新鮮的肉塊走出房間,并将它放到一個巨大的制冷器之中。
她有一個并不太好的想法。
老闆并未因為那些慘叫而有所松動或者是露出什麼恐懼的神色,相反,在看到那些肉塊的時候,他笑得很開心。
利益熏心。
第十三個房間。
竹聽渝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陵星星。
她依舊閉着眼睛,四肢被鎖鍊禁锢着,陵星星的頭上有一個巨大的頭盔,頭盔上方連接着各種數據線條,旁邊有一塊電子顯示屏,上面流動着不斷變化的數值。
陵星星猛地一轉頭,但是那雙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這個好啊,這個好。”老闆向前走了幾步,他看着面闆上的數值變化,指了指這個被禁锢的小孩:“這貨是從哪裡送來的。”
“是老王鮮肉鋪那,吃了那個肉後,這小孩陷入了昏迷。”
“嗯,不錯,值得獎勵。”老闆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這一個不要殺,她活着的價值比她的肉質價值要高太多。”
“那......?”中年男子有些發懵,這老闆向來都是見一個殺一個,并不會管那麼多,現如今說要留下這個小孩,實在是不按常理出牌。
總不可能是突然有了同理心。
中年男子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可笑。
“你們先出去吧。”那個老闆擺了擺手,随後從刑具處拿了一把帶有齒鋒的扳手,他走到小女孩的面前,用腳朝小女孩的肚子踹了一腳。
竹聽渝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像金字塔的牢籠的打開的機關口已經被她找到,她看了一眼那隻小羊,淡聲道:“你附在我的身上。”
小羊遲鈍了一會,但又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小主人正深受着巨大的痛苦,思考了一二急忙變成一對羊角沾到竹聽渝的腦袋上。
陵星星已經醒了,準确來說,她已經醒很早了,但是一直睜不開眼睛,内心的仇恨和恐懼像是那不斷将她擠壓的貝殼,她在努力地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