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聽渝停下了連接的進度,她擡眸看着面前的人,他現在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異化的痕迹,白皙的皮膚有些許細微的滄桑,像一張薄紙承擔了它不能承受的重量,隐隐欲崩,卻又似乎得以掙脫,飄然随風。
“這些年你都在哪裡?為什麼我找不到你?”她看見面前的人頭發也變長了,後面的頭發紮成一束長尾,手上套着一個銀色的镯子,衣服是一件亞麻材質的寬松長袍,腰間别着一串串看起來十分古老的币狀銅質的空心裝飾品。
聞煜沒有松開那隻手,他握着,生怕自己一松手,面前的人就會消失。
“我。”他頓了頓,眼神錯開了片刻,随後又看着竹聽渝的眼睛,一一解釋:“當時我被彈出了那個空間,是我們餐飲店的老闆救了我。”
她想起之前自己聽到過聞煜提起過那份性價比極高的工資,原本打算星泉灣過後一起去看一看的。
“我們餐飲店的老闆并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個異種,他也是看中了我的能力,才收下的我,從那個時候起,我便一直幫他辦事。”
“我的身份被隐藏了,所以無法被監測察覺。”
“它有沒有做什麼傷害你的事情?”竹聽渝内心一緊:“異種之間是可以互相感知的嗎?”
聞煜微微點頭:“是的,如果異種相隔很近,會有氣場範圍感知。”
竹聽渝點點頭:“它有傷害或者威脅你嗎?”
聞煜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他微微拉近了和她之間的距離:“你還知道擔心我。”
“當然,你一直是我很在意的人。”
聽到這話的聞煜心中不自覺踉跄了幾步,他微微拉開距離,但整個身影依舊将竹聽渝籠罩其中,呼吸仿佛停翼的蝴蝶,唯有瞳孔間響徹着排山倒海的震動。
“你呢?消失的這麼多年,又去哪裡了?”
聞煜的眼睛微微發紅,像是被咬後垂挂的櫻桃,是五月熟透後滴落的欲.望。
她像跟佰梨一樣的解釋說法朝聞煜解釋了一通,她的經曆相當于地球的變化隻不過滄海一粟,并不需要過多廢什麼口舌。
聞煜還想再問些什麼,但看見竹聽渝眼底的疲倦,他抿了抿嘴,拉住她的手:“我們以後不要分開了。”
“這個是可以與我相連的寶器,你好好收下。”他将手腕上那個銀色的镯子遞給竹聽渝,像是害怕被拒絕似的,望向她的眼神不時夾雜着某份請求。
他執着地将手镯戴到竹聽渝的手腕上,在确定位置适中後縮小了手镯的大小,沒有他的力量,這個手镯不會輕易從她的手中溜走。
“你給我了,你怎麼辦?”
聞煜狡黠一笑,舉着自己另外半隻手上的銀色手镯晃了晃:“這是雙生環,力量是共通的,我戴着兩隻镯子也沒有用。”
“這是我之前脖子上戴着的那個圈,放心收着吧。”怕竹聽渝多慮,聞煜再次補充道。
“好~”
她想了想,舉起聞煜的手環摸了摸,一縷墨綠色的氣息便環繞其中,那手環像是害羞般,怯怯地感受着這包裹的溫暖。
“這是我的部分氣息,以後有什麼需要也可以直接對着它說哦~”
“嗯。”聞煜擡手,想摸摸她的頭,但最後還是将手擡到跟身體相隔約為70度,再次抱了抱面前的人。
“滴滴滴。”
腦中傳來佰梨火急火燎的急促聲,竹聽渝選擇接聽後,便聽到她有些慌張的聲音:“大佬,我們浦東便路全部的攝影似乎是被人發現了,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信息傳遞也全被銷毀了。”
竹聽渝迅速地回複着消息:“好的,我知道了。”
“怎麼了?”
“先前我在浦東便路這裡安裝了很多攝像頭,觀察到這裡有很多屍魂會進入到這個地方并且沒有出來過,就懷疑那裡是不是那些天神的一個據點。”
“這些年人類的資源被掠奪得越來越少,人數也越來越少,所以我也隻能盡可能幫助人類奪回領地。”
沒有想到第一次出來就面臨了這種事情。
“我跟你一起。”
竹聽渝挑了挑眉,示意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我可以站在你的身邊了,你忘了,我現在不害怕陽光。”
說着便拉着竹聽渝的手向前方走去。
根據她前面的觀察,那些在黑夜之中的沉睡在夢境裡面的人并非是屍魂,而且夜裡的布局規格和白天的布局規格應該是不一樣,這兩撥人究竟有什麼聯系?
她腦中輕微調動着自己的那抹潛意識,但是也許是距離太遠,能感受到的隻有一片黑暗。
“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先跟我回去,等到後面的時候再見機行事。”現在回去的話,估計隻有被捕的份了。
她的實力雖然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是在沒有探究到對方敵人的真實力量,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下一秒,腳的位置發出奇怪的“噗嗤噗嗤”聲,地表開始不斷發出“滋啦滋啦”的冒泡聲,腳邊開始化出一灘褐色的液體,像是地膿被擠破了一般,周圍的亮度像是抽搐了一般,散發出不同的奇怪的混雜的光澤。
“唬!唬!唬!......”一陣陣聽着喘不過氣來的聲音蓦地不斷戳着地膿,讓人感覺到一陣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