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露,枝頭輕顫,畸形的樹幹在黑夜中顯得仿佛是在作以奇怪的微笑,喝彩着這瘋癫的影子在下方無序地奔跑。
笑,笑,笑。
這弧度好似贊揚。
竹聽渝的雙腳有些沉重,她的前方出現了一個沒有規則的怪物。
原本她是沒有察覺的,但是自己被擡走的時候前面的簾子幅度偏大地揚了起來,她便看見了一個長得很畸形的怪物出現在她的視野裡面。
那怪物全身是各種奇怪的顔色,就像是用不同的布料縫制而成,在夜晚下散發着相對于的雜色的微光。
竹聽渝從來沒見過組裝地這麼奇怪的人。
那個人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竹聽渝,并未表示什麼,她也沒有看見它的眼睛,這怪物根本沒有像是有生靈特征的東西,它的外表就是這麼雜亂的一層。
“嘻嘻嘻。”它傳出一陣笑聲,這笑聲雖然算不上驚悚,但是也沒有好聽到哪裡去。
就像是一個鈴铛在不斷發出響動,但聲音顯然要更嘈雜胡亂一些。
她的身上現在穿着一身傳統的中式婚服,腦子嗡嗡地作響,在這裡面坐得越久,腦子越是有些昏沉,她頭上的那頂紅蓋頭下的珠钗在晃動中微微作響,發出一串清脆的敲擊聲。
這是要把她送去哪?
她還能隐隐約約聽到頭上的水流在湧動,刺骨的寒攀附着空氣,是一場永遠不會落寞的相擁,延續的涼意不過是溫暖的謊言。
“刺啦。”她聽到自己轎子旁傳來一個機械零件像是被刀片損壞而傳來的聲音,轎子在此刻也停了下來。
她現在的視角又可以往外面看了,先前她坐在這裡的時候,自己的視角也被局限在這裡面,現在轎子停了,自己的視角又擴大了範圍。
竹聽渝看見自己似乎是在一條鋼索上,這鋼索看起來很有年頭般,這台轎子就穩穩地停在這一條看起來隻有30厘米左右粗的鋼索上面,下面是看不見的深淵。
這又是帶到哪裡了!
竹聽渝此時欲哭無淚,不是,哪有人擡轎子是往這個地方擡着的呀。
“咻”地一下,幾道帶着藍色光芒的飛片直接打在了轎子上,鑲嵌進去了一半,晃得轎子有些輕搖,看得她心驚膽戰。
雖然這身體似乎看起來不是她的,但是她的感受是和她一體的哇!
她将視角轉向四周,在不遠處的前方,有一個戴着深藍色面具的人此時正穩穩當當地站在這鋼索上,是它,攔住了她們的路。
竹聽渝:不過......我們大家不能換一個安全的地方打嗎?
這樣搞不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好嘛?
還沒有深想下去,一道寒光再次閃過,竹聽渝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這道寒光從她的眼睛這裡掃了過來。
她本能地想要躲開,但是又礙于下面是深淵,自己的移動空間大幅度降低,便隻能微微低身,但是這寒光在往她這邊打來的時候,她能很明顯地感受到這寒氣并未觸碰到她。
它的傷害似乎可以直接穿透她。
竹聽渝看見自己面前原本擡着自己的怪物已經快速地發起了進攻,它的速度、力量、威力,都是肉眼可見的難以捉摸。
它很強。
竹聽渝“新娘”隻是老老實實地坐在轎子裡面,一動不動,對于外界的變化,她似乎很放心交給别人,她很信任外面的那個怪物。
“人與妖永遠無法在一起。”
那個長得很奇怪的妖怪顯然沒有理會面前帶面具男子的話,它繼續發動着進攻,試圖将面前的男子逼走。
那個人是人類的陣營,還是妖類的陣營?
待打了幾個回合後,面前的男子開口說道:“我無意和你打鬥,你把轎子中的女子交給我,我就放了你。”
竹聽渝看到那個新娘的手指頭微微顫了顫,她的情緒很緊張?
“不要。”那個怪物似乎不太會說人類的話語,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有些磕巴,它的模樣特别奇怪,奇怪到竹聽渝都覺得不能用奇怪這個詞來形容它。
它是在綁架她嗎?
竹聽渝心中猜疑到,在她的數據之中,很多反派似乎有着醜陋的面容,它們無惡不作,唯我獨尊,郎才應該配女貌,這樣的場景,一個以主持正道的人擋住,一切似乎都是那個怪物的錯。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她的心中隐隐覺得哪裡不對,有種直覺,女子也并不是被綁架的那一個。
怪物并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待幾個回合,它的身體已經被那深藍色的冰片劃破,肉翻卷了起來,露出一片片被凍僵的肉塊。
“别打了,我是自願和他一起走的。”女子的聲音是那種有些沙啞的聲音,像是那種因為經常嘶吼而造成的聲帶受傷。
“人類之中也有一條,公民享有自由選擇婚姻的自由。”
“人妖殊途,師父定下的規矩不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