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煜有些餓了,竹聽渝走出房門,準備去一縷拿些吃的,這一層似乎隻有她在睡覺,而其它人的房門都是半敞開,它們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有什麼安危問題。
剛走下樓去,就聽到了一陣歌聲,有人彈琴,有人拉着吉他,又人唱着歌,它們的樂器似乎都是那種傳統樂器,并沒有現在這些樂器的音質聽起來那麼完美,而是有些許粗糙,但卻很奇怪地極其具有生命力。
零A在旁邊欣賞地看着這幾個正沉浸在音樂世界的人員,正調着一杯酒,嘴角噙笑地看着這一切。
竹聽渝走到他的身邊,買了點吃食後也坐在了一旁。
這似乎是一個樂隊?
“來下面玩玩啊,怎麼一直在上面呆着?”
竹聽渝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看到中間拿些在享受音樂的人背後有一片藍海,後面的魚兒似乎也被吸引,遊出規律的舞步,看起來十分絢麗。
那些人彈奏着手中的樂器,或是盡情地高歌,一樓的氛圍燈又開的昏暗,隻将這明亮的色彩留給那群盡情釋放的人。
她沒有聽過它們唱的歌,應該是原創,但是卻格外地好聽,比她所聽到過的任何聲音都要好聽。
那旋律似激烈,似呐喊,似嘶啞,似朦胧,是奔騰不息的浪漫在歌舞,她感覺自己感到了自由的靈魂,它們屬于這片天,屬于這片海,好似在那一瞬間,再也沒有任何詞能夠形容它們。
零A雙手環胸,一隻手微微搖晃着酒杯,略帶可惜地說道:“這幾個人也不知道這次去星泉灣究竟是賣東西,還是買東西呢?”
賣東西?是把手中的樂器賣掉嘛?竹聽渝不知道,她在那沉醉地将它們的歌聽完,這才不舍地上了房間。
如果辛瑾在,也會為這些音樂而震撼吧?
竹聽渝将聞煜召喚了出來,随後将吃食給他:“抱歉,我剛剛沉迷了一下。”
然後忘記她的目的是什麼了......
聞煜溫和一笑,并未責備:“沒事,我也不是很餓,隻不過恰好想吃東西了,剛剛其實聽它們的音樂,我也感覺飽地差不多了。”
竹聽渝想起自己先前所看到的異種,大多數□□神值,但聞煜她卻不是很确定,他吃的東西和人類一樣,剛剛他說聽到音樂就吃飽了,是吃的旋律嗎?
聞煜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我隻吃人類的吃食,但是其實我還可以通過與被人共振強烈的情感來達到某一種飽和。”
“原來是這樣,那以後如果你餓了我們又恰好找不到吃食,我就調動起情緒,你就和我共振好了。”
聞煜眉眼彎彎:“好~”
“到咯!”到了淩晨十二點,零A朝衆人說道,随後在星泉APP上給每個人發布了一張地圖:“你們如果迷路了可以按這裡面的導航來。”
竹聽渝看着外面,天空已然是一片灰暗,隻有一片片紅色的燈光在上方飄蕩,像是萬千紙燈。
零A:"這裡長年無光,隻有無盡的黑暗,所以又被稱為無燼之城。"
無燼之城......
除了這詭谲的紅光,這外面的風似乎也十分猛烈,竹聽渝看見那海面被風浪不斷地翻卷,一朵朵海浪在這紅光的照耀下像......一座座墳墓。
是的,它們整齊有序,海花是它們的标識,白乳是它們的傾訴,堆起來的水流,是它們面對黑暗無聲的對抗......
“你們要出發現在就可以走了,如果想在我這再休息幾個小時也不是不可以。”零A坐在沙發上,手中的酒已經不知道續了第幾杯,他看着外面波濤翻湧的海,并沒有什麼别樣的表情,這樣的場景他已經看了無數次,已經沒有什麼新鮮的了。
“我們走了。”那些先前在表演的人戀戀不舍地看着零A,透過零A它們也在看海,竹聽渝不知道為什麼它們流露的神色如此悲傷。
她也走下床,朝零A說了再見。
她隻有一個星期的假期,而且在這裡還有120個小時的時限,不知道是從到了之後算起還是哪裡?時間根本等不得。
零A笑着點點頭:“你要回去的時候直接在APP上和我聯系就可以了。”
竹聽渝點開手中的APP,看來不是從這個地方算起的。
她的面前有一條很長的大道,這道路上鋪地似乎都是寶石之類的珍寶,路的兩旁是影影綽綽的紅暈,這裡的人很少,前面的人明明才離開沒多久,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一直往前走,你就能看到星泉灣了。”零A看竹聽渝猶豫不絕地樣子,輕笑了一聲。
竹聽渝點點頭,随後向前走去,她打開零A的地圖,邊走邊研究起來,這星泉灣似乎跟她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似乎要更大一些。
星泉灣雖說是灣,卻一點也不小,整個區域以圓形向外擴散,竹聽渝看着地圖,數了數,這裡總共有六層,除了最中間是一個完整的圓形區域,其餘的外圍,都隻是一個空心的圓。
小竹翩翩:“主人我好害怕嗚嗚嗚嗚。”
竹聽渝:“我都沒怕你怎麼都開始怕了?”
小竹翩翩總給她一種似乎沒有長大的感覺,雖然系統并無什麼性格成熟幼稚之分,但是在她的心裡,小竹翩翩一直都像是一個很幼小的孩子,有種被迫出來打工的感覺。
越往裡走,周圍的景色似乎就越是豐富,先前裸露在空中的紅色燈光現在已經悄然躲進了樹叢裡,周圍的樹枝長得歪七扭八,錯綜複雜,裡面躲藏的紅燈就像是一隻隻眼睛在盯着她。
這裡的烏鴉和蝙蝠似乎特别多,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各種嘈雜的聲音。
再向前走,竹聽渝看見前方有一扇紫色的門,門的後面是延伸的樹與路。
又是門。
這個世界的門好多。
竹聽渝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阻擋着她睜開雙眼,竹聽渝用手将自己的眼睛雙重保護。
周圍全是噼裡啪啦的聲音,竹聽渝睜開眼睛,四周的聲音與剛剛相比完全不是一個級别的,這裡的人特别特别多,每個人都在說着不同的話,聽得竹聽渝耳朵嗡嗡響。
“歡迎來到無燼之城,在這裡,沒有你不可交換的,隻有你交換不了的。”
竹聽渝聽着這話,感覺這廣告詞打得還挺好,怎麼可能什麼都能交換呢?
“妞兒,你就跟了我吧,跟着我,包你不愁吃喝。”竹聽渝望向那個說話的人,是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的,他的臉上戴着半張黑色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
他的懷中,有一個正嬌羞的美人,她的身上穿得十分暴露,但身材極好,她的臉上沒有面具,但額尖有一月牙狀的藍色印記。
再将視線轉移,竹聽渝又望見一個穿着紅色皮衣的外國女孩正抱着一個嬌羞的男子親吻,她臉上的面具此時像是黏在她的皮膚上似的,隐隐透露出她本來的面貌,而她親吻的男子,此時也羞澀地擡手将她抱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長生了!我要長生了!!”那個男子的青筋在激動中明顯有些凸顯,他的面色慘白,像是那種将死之人。
一些人看到他憐惜地搖搖頭,随後又冷漠地離開。
還有的人在街上直接高興地大哭:“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美味的食物,它爸的我終于吃到了!我終于吃到了!”
在那個人的臉上,同樣又一張隐隐消失黑色的面具。
竹聽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臉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這個面具,應該是來到這裡進行交易的人,都會被帶上面具進行交易,而當自己的欲望得到滿足的時候,面具就會逐漸消失,這也代表着,它們即将離開。
正當她這般猜想時,便聽到星泉APP的消息提示聲,竹聽渝打開APP,看到官方所彈出的消息:歡迎來到星泉灣,您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前往尋找能提供對應需求的人進行博弈或交換,如若無法得到想要的東西或物品,可以選擇等待。
選擇等待?不是那萬一等到時間一過,自己什麼也沒有拿到,那豈不是白等?
竹聽渝瞬間感覺那一句廣告語果然是騙人的!
前面有一扇約莫有十米多的大門,此時正敞開着,有的人走了進去,有的人走了出來,她現在估計就是在門口,即将進入的也就是第六區。
想到剛剛有人出來說着長生,竹聽渝微微歎了一口氣,随後走向城門。
門口有兩尊雕像,一樽看起來是那種即将要殺人的惡魔,而另一樽卻是在憐憫地哭泣,兩樽雕像雖然看起來很重,但卻是被法力高高懸挂在天上,沒有絲毫掉墜的征兆。
竹聽渝剛剛進門,就聽到那上面懸挂的雕像發出了笑聲,雖是笑,二者傳進竹聽渝的耳朵裡,一個像是嘲笑,一個像是悲憫。
這裡雖然是叫星泉灣,但其實本質不過是将人的欲望最大化的一個地方。
生靈活在這個世界或多或少都有欲望,或強或弱,或大或小,有的人被欲望裹挾,有的人控制欲望,而如何去選擇,都在乎個人而已。
竹聽渝現在的願望便是将其它沒有解決好的事情統統解決好。
雖然解決這些事情其實并不是她的義務,但這并非代表和她完全無關,至于選擇為什麼要幫助它們?竹聽渝也不知道,有這個想法,所以她來了。
第六區裡的人同外面一樣,人數也是數不清楚,她走在路上,看到有人搖着骰子,邊搖邊喊道押大押小的一些話。
有些人輸了,想也沒想便将自己的胳膊卸了下來扔到桌上:“我輸了,給你。”
旁邊的人驚訝道:“這不是那個限量款機械肢體嗎?現在都買不到了!早說我上桌去跟他賭了!”
還有的就是為這場堵住感到精彩的。
竹聽渝正走在街頭上,開始将自己的目标一一羅列出來。
第一,她要找到能夠彌補佰梨缺失的一魂的東西。
第二,需要找到能夠能夠讓聞煜正常在太陽下生活的東西。
第三,如果可以,打聽更多的關于屍魂和異種的消息。
有個人看到竹聽渝,上來打招呼道:“這位美麗的女士,請問您可以和我一起賭一場嗎?”
那個人身上穿着一襲西裝,胸前的紅色寶石彰顯出他不一般的地位,是一個外國男人,他的皮膚很白,人也十分高挑,看起來似乎有一米九左右,邀請她一起賭注的時候也是微微彎着身子,伸出一隻手來,極其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