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着急,總不會是他瞧上明黛了,心裡一咯噔,連忙把人拽住,“你什麼意思?她你誰啊,值得你這麼費盡心思。”
“我……”連浔看遊孟一臉着急,“算了我實話和你說吧。”
他把這些年談墨對明黛的執着都說了一遍。
遊孟聽完,冷靜下來,理智分析,“即便她和别人在一起,你們别讓談大哥知道不就好了嗎?”
“哪裡能這麼密不透風。”連浔道,“而且,明黛是被脅迫的就說不準,你在這個圈子裡,自然知道有多少身不由己。”
遊孟陷入沉默。
最後憋出來一句,“誰知道呢。”
連浔歎了口氣,幹脆和遊孟透個徹底,“其實,明黛同我,還有談墨,是同一個高中畢業的。”
“上學的時候,她就是乖巧懂事的性子,讀書比誰都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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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轍,連浔隻能一間一間房找。
畢竟是私人遊艇,設置的房間并沒有那麼多,估算一下,找起來也不算太費勁。
裴以恒休息去了,派對卻還沒結束,至少到淩晨三點,才會陸陸續續有人回來。
“還好沒人這麼急不可耐。”接連路過幾間連燈都沒開的房間,連浔松了口氣,他隻敲了下,沒聽見動靜就離開了。
在二層一無所獲,上到第三層,連浔一眼瞥見走廊盡頭的房間裡亮着燈。
“這次反着來吧。”他先去3011看看。
考慮到看江景,每個房間都開了窗,可惜窗簾緊閉,瞧不出端倪。
連浔敲了下門後,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等了三分鐘,他上前準備再敲一次,卻不想門直接開了。
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氣息撲來。
連浔一擡頭,便撞上道冰冷又拂然的目光。
談青向來舉止有禮,鮮少露出這般表情。除此之外,他身上穿着的襯衫衣擺微微淩亂,領口也罕見地解開了兩粒扣子。
半晌,連浔才道,“你……”
談青垂眼,“在洗澡。”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在做……”察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冰寒,連浔連忙噤聲。
轉移話題,“對了,你去找明黛了嗎?”
連浔看到裡面床上微微鼓起一個小包。
“那你……”連浔欲言又止,他覺得自己今天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談青面不改色道,“你願意和帶有酒氣的人呆在一個房間裡嗎?”
“也是。”連浔總算能喘口氣,“遊孟看到有人對明黛心懷不軌,你電話打不通,裴以恒喝醉了,我直接去找你哥,怕你哥氣出病來,隻能出此下策。”
“已經病了。”
“啊?”
“感冒,發燒。”談青道,“他背着爸媽偷吃了頓火鍋,回來路上吹了風。”
對平常人來說,這是小病,但以談墨的體質,一兩個月都不一定能好全。
“還好沒讓他知道。”連浔慶幸。
“我會把人照顧好。”談青靠着門框,抱臂看着他,一副疏離冷淡的模樣。
連浔自然不好久留,隻再往房間裡看了眼,“對了,你今晚睡哪?”
“沙發。”
“要不讓兩個女孩睡吧,我倆擠一擠。”
“多謝你的提議,不過不用。”
連浔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遊孟扯開了,踉跄一下,一轉頭,面對他的已經是關得嚴實的門。
“明黛在裡面睡覺的話,我确實不應該繼續打擾下去。”他自顧自揣測,“談青肯定是放心不下,所以親自守着。”
套房由一間卧室和客廳組成,卧室很大,内設朝走廊開的門,連接客廳的門一關,相當于兩個獨立的空間。
遊孟眉心一跳,“你真不覺得,談總的表情很微妙嗎?”
江面廣闊而又漆黑。
連浔一臉茫然,“啊?有嗎?。”
“我還能不了解談青,小時候連他哥的玩具都不會搶,長大了還能搶女人?”
一牆之隔。
談青揉搓了一下沾上水痕的指尖,随後握住明黛的腰,胸廓起伏了兩下,“怎麼流了這麼多。”
明黛拿枕頭蓋住自己的眼睛,“床單的錢我賠吧。”
“不怪你。”弄到一半,連浔來敲門,他便讓明黛裝睡。
明黛趴在床上,全身忽然懸空,下意識摟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去、去哪。”她心跳得飛快。
談青手臂一松,将她放了下來,随後手腕繞住那條背鍊,将她輕輕抵在牆上,“知道明小姐喜歡刺激。”
明黛睜大了眸子。
下一瞬,男人就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炙熱急喘的氣息撲打在她頸間,“這樣不是更刺激?”
明黛閉上眼睛,便聽到從隔壁傳來的交談聲,原來舞會結束,不少人回房間休息。
無聲的宣洩在空氣中蔓延開。
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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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太累,明黛罕見地在陌生的床上睡着了,九點鐘船靠岸,她八點醒來。
她洗漱完,換好衣服,談青就從外面端着早餐進來。
江上的日光格外尖銳清透,穿過男人薄薄的一層襯衫,打在他流暢的肩頸線條上,窄腰挺臀下的腿則修長筆直,給人以天然的威壓。
太過賞心悅目。
還沒吃飯,明黛覺得自己已經飽了。
“睡得怎麼樣?”談青将早餐放在桌子上,招呼她過來坐的同時問。
她拿過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還不錯,你呢。”
“不差。”工作忙時,睡沙發也是常有的事。
“下次,我們可以一起睡。”明黛試探着提出,以談青的身高,睡沙發上不可能不逼窄。
談青沒說好,也沒拒絕。
說話間,敲門聲響起,一打開,是連浔在門外。
“遊孟去拍照了不理我,我們一起吃吧。”他直接就端着餐盤進來了。
談青想拒絕,來人卻直接坐下。
“老同學。”連浔轉頭看向明黛,露出個笑容,“這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明黛看了談青一眼,沒從對方神情上瞧出異樣,才和連浔聊了起來,“是挺巧。”
“對了,過段時間的校友會你去嗎?”
“還在考慮之中。”
讀書的時候兩人也算不上太熟悉,也沒有太多的話可以聊。
連浔還是找談青說話,“我爸今天早上找我問罪,是不是你告密了?”
“告什麼密?”談青扯了兩張紙巾,一張遞給明黛。
他不過是被人打斷後,給連父發了條消息:久不見連浔,不知他最近在忙些什麼?
想必是連父打電話,連浔為了反駁,自己一股腦交代出來,暴露了他來到這艘遊艇上的意圖。
不怕富二代花錢,就怕富二代創業,連浔就是五次創業五次全部失敗的例子。
連父甯願他在家裡花天酒地,也不願他再出來談生意。
連浔歎了口氣,“昨晚才談好的生意,一早上起來對方又變卦了,說是不信任我,我一猜就是他們找到了更低價的合作商。”
“懶得計較了,反正被連老爹知道我也幹不成了。”
“從小買賣做起。”談青提議,“不要好高骛遠,下次繼續,加油。”
“要不,你帶帶我呗。”連浔朝他眨眼。
“想都别想。”
兩人還在插科打诨,明黛吃過早餐後,出門透透氣。
她撐着欄杆,任由海風撲打在臉上。
耳畔忽然傳來道撒嬌的聲音,“人家想要兩個birkin鳄魚皮啦,一個薄荷綠的,一個冰川白,一點也不貴。”
明黛轉過頭,便見昨天和她起了沖突的網紅挽着一個男人從房間裡出來。
中年男人也并不陌生,昨天在甲闆上見過。
那兩人看見明黛也是一愣。
然後都當不認識她似的,走了。
遊艇在不知不覺中靠岸,船身在被晨光普照的江水裡悠悠蕩蕩。
她在外頭站了會兒後,談青從房間裡出來,将給她整理好的東西遞給她,“住哪兒,送你?”
明黛搖搖頭,“和經紀人約了一起吃飯,不算遠,我走路過去就好了。”
談青沒多說,低眸看了她一眼後,靠着欄杆,接了個電話。
見他分不出神,明黛從包裡拿出個口罩,然後用近乎隻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下次見。”
她轉身正準備離開。
側邊的窗倒映着男人的身影,他似有察覺,微微擡眸,将手機挪開些許。
緊接着,低啞撩人的聲音撞入她耳畔。
“嗯,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