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和雲隐劍宗打起來，它們勝算不高。

老鲸王仔細詢問，“來了多少人？修為如何？”

大王烏賊道，“就來了一個。”

“一個人單槍匹馬殺入東海，膽子不小，是雲隐劍宗的哪位峰主？”

老鲸王激動地摩拳擦掌，喚屬下拿來戰甲，給它披上。

“老夫親自去會會她。”

大王烏賊面如死灰，“是雲隐劍尊。”

“誰？！”

老鲸王猛然扭頭看它，“你再說一遍，誰...誰來了？！”

大王烏賊沉重點頭，道出劍尊的大名，正是五百年前把它們妖尊一劍戳成窟窿的姜纣。

哐當一聲重響，戰甲砸在地上。

老鲸王頹唐坐地，用悲哀的語氣道，“劍尊親自上場，想必奔着亡國滅種來的，天道要滅我們海族呐。”

在場海族無不痛哭流涕，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老鲸王連歎數聲，囑咐孩兒們先行躲避，由它親自去向劍尊請罪，看看有沒有斡旋的餘地。

*

南海海面，浮屍無數，腥臭難聞。

老鲸王剛浮上海面，就感覺到一道火熱的視線，沿着頭部一路劃向尾巴，而自己在這股威壓之下無所遁形。

它強忍逃離的沖動，迎向這道目光，就見一襲素白衣袍的女人坐在屍山血海之上，饒有興趣地打諒自己，那把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驚鴻劍就那麼橫在腿上，在炫目的陽光之下反射可怕的寒光。

她擡起驚鴻劍，劍尖的寒光在它腦門點了點。

“過來。”

老鲸王硬着頭皮遊了過去。

她道，“認得本座嗎？”

老鲸王點頭，姜纣的惡名，神隐界誰魚不知誰魚不曉。

“那就好說了。”

姜纣收劍回鞘，咔地一聲，老鲸王吓得一激靈。

“本座來跟你讨點東西。”

老鲸王恭謹地回話，“劍尊想要什麼盡管提，老夫...不，小的有的，都奉給劍尊。”

鲸族庫房還有些壓箱底的寶貝兒，也不知她瞧不瞧得上眼，若是瞧不上，它隻能去妖族宮殿裡搜羅一些。

姜纣移眼看向它的腹部，道：“龍涎香，拉點出來。”

“啥玩意兒？！”

老鲸王知道自己的糞便被人族當作珍惜香料，鲸族收成不好的時候，它還會偷偷拉點去賣。

但是，堂堂劍尊說出這麼低俗的話，還明目張膽地盯着自己的□□，未免太無恥了！

老鲸王羞恥地蜷縮身體，遮住自己的□□。

“還請劍尊自重！”

姜纣從不懂得尊老愛幼，更不會愛護瀕臨滅絕動物，旋即拉下了臉，沉聲道，“你拉不拉？”

雖然姜纣沒有放出劍氣，但是劍尊的名頭和威壓擺在那兒。

老鲸王看都不看她的臉，一身老骨頭瑟瑟發抖，忍辱吐出一個字。

“拉。”

它拉還不行嘛！

姜纣換上笑臉，把一堆屍體推到它面前，期待地看着它，“聽說你喜歡吃章魚，本座特地為你打的。”

老鲸王不敢說自己喜歡生吞，死掉的章魚全是腥味，隻能忍住惡心，一口一口大咽，嚼都不嚼，就往胃裡吞。

好不容易解決完一堆死屍，劍尊又直勾勾盯住它的腹部，眉眼催促，“吃完了就拉呀。”

老鲸王難為情地解釋道，“小的老了，腸道蠕動慢，食物得消化些時候，才能拉出來。”

姜纣問道：“多長時間。”

老鲸王回道：“五百年。”

正因如此，海樓主才敢打包票說，老鲸王肚子裡沒存貨了，近五百年，那是最後一塊龍涎香。

姜纣淡淡道：“幸好本座來之前打聽了一下，給你帶了點好東西。”

老鲸王惴惴不安地問道：“什麼東西。”

姜纣道：“瀉藥。”

老鲸王：......

老鲸王咬牙切齒許久，委婉拒絕道，“老夫年邁體弱，恐怕承受不了此藥。”

姜纣道：“别擔心，本座給你帶的是獸用的。”

老鲸王：聽我說謝謝你，有你溫暖了四季。

這一日，老鲸王遭受了有生以來最恥辱的酷刑，吃完就拉，當衆排洩。

這一日，東海上空響起驚天動地的噗哧聲，黃注漫天，屎染四海。

也就是這一日，老鲸王傳出這輩子最難聽卻最不能解釋的謠言。

據說老鲸王被劍尊吓出屎來，據說老鲸王不僅身體老了，菊花也......

*

劍尊走後，老鲸王一面忍受着流言蜚語，一面收拾殘局。

突然間，海底宮殿傳來低喝聲，妖尊喚它過去。

老鲸王緊着屁、眼，遊至東海海底，妖尊閉關的洞前。

洞内傳來低沉的嗓音，“姜纣來了？”

老鲸王點頭，心裡委屈到極緻，就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同妖尊告狀。

緊接着妖尊的語氣雀躍了些，“她來尋本座何事？”

老鲸王頓了頓，哭訴堵在喉嚨。

還沒等老鲸王回應，妖尊仿佛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

“還算她有點良心，知道過來看看，也許是不好意思見本座，才沒下海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