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輸!”
李琚不甘地握緊拳頭,忍痛想要爬起身來。
認輸是最明智的選擇,他明白,可是他不願。
他既想弟弟的劍骨得以重塑,又想繼續留在雲隐劍宗。
那個清晨的畫面浮上腦海,劍尊親手教他練劍的情形曆曆在目,深刻入骨,難以泯滅。
倘若他留在雲隐劍宗,那樣的清晨那樣的驚喜,會不會再次降臨在他身上?
李琚不願放棄億萬分之一的可能。
思及于此,李琚深吸一口氣,打算最後一搏,開雲劍法第七式,興許能行。
李琚起身使出最後一劍,全身靈氣灌注劍刃,劍氣分裂,絲絲縷縷交織成大網罩了過去。
蘇蘇眼皮都沒擡,随手一鞭,徹底揮散劍氣,這還沒完,彎着尖鈎的鞭尾從李琚後方繞來,噗哧一聲貫穿腹部。
李琚隻覺劇痛,低頭一看,滾燙的鮮血染了一身,白衣真的破了。
李缺猛然瞪大眼睛。
“哥哥——”
聲嘶力竭的大吼穿過整個廣場,直直刺入雲端的主座。
姜纣聞聲瞥去一眼,就見李琚腹部破了個大洞,心道:蘇蘇鞭法挺準,錯開丹田,沒有造成緻命傷。
就是這個分心的眼神,精準被蘇蘇捕捉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盯向上座,嫉妒的情緒噴薄而出。
劍尊竟然在這個時候看了過來!
這麼關心這個賤人的性命?
幸好他沒有動手殺人。
後怕之餘,嫉恨的情緒如同蟲子爬滿整個心髒,俊逸精緻的臉龐變得扭曲。
蘇蘇死死瞪住李琚的臉龐,陰暗地想道:你不就是臉被劍尊看中了嘛,那我就劃爛你這張賤臉,看你怎麼勾引劍尊!
蘇蘇甩鞭一卷,把半條命的李琚拉到面前,抽出小刀開始比劃,找準眉眼的部位,貼了上去。
就要劃破的刹那,不知從哪兒射來一抹劍氣,打在劍刃,小刀旋轉着飛了出去,劍尖還在蘇蘇臉頰擦過一線血痕。
李琚面露錯愕,怔愣注視劍氣散去的地方。
旁觀的弟子們僅僅察覺插手的劍氣,不知發生什麼,更是衆說紛纭。
“誰幹的?”
“插手内門大比,簡直不把規則放在眼裡!”
...
蘇蘇震駭地望向上座,臉色變得煞白,血線襯得分明。
主座的虛影沒有任何波動,真實的場景則是寂然無聲。
所有牌桌都停了,長老們震驚地望向劍尊,猜度她的用意,卻無一人敢問。
隻見她神色自若摸了一張牌,眉梢一翹,推翻面前的麻将,樂道:“十三幺,胡了!”
南風長老試探性輕聲問道,“劍尊?”
姜纣瞅他一眼,眉眼催促,“愣什麼,給錢啊!”
太上長老們不敢拖延,也不好去問,隻能認賬交錢。
生死擂台上,蘇蘇再也控制滿心的嫉恨,猛地一扭頭,瞪向李琚,恨不得将其千刀萬剮。
李琚後知後覺,對劍尊的幫忙深受觸動,與此同時痛恨自己的實力。
他想要再努力一把,這時腦海響起清冷的女音。
【認輸!】
利落果斷的命令,同她教他練劍時一樣,不容反抗的餘地。
李琚仍是不願,若是認輸,他就得離開雲隐劍宗。
他固執道,【弟子還想再搏一次。】
姜纣直言道,【你打不過他。】
要是打壞了這張臉蛋,豈不可惜!
【還請劍尊給弟子一次機會。】
李琚回完,艱難爬起身來,握緊手中的劍,重新擺出開雲劍法的起手式。
蘇蘇毫不掩飾滿臉的輕蔑,“你自己找死!”劍鞭一抽,作勢要絞死對方。
兩人即将攻成一團的刹那,生死擂台無端起了一陣劍風,輕輕撥開他們。
在一雙雙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姜纣瞬身至擂台中央,擡臂決定戰鬥終止。
圍觀的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相信劍尊居然親自下場,下到金丹期弟子的打鬥,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大事!
蘇蘇再也控制陰暗的想法,頭一次反駁劍尊,“憑什麼!”
姜纣淡定地和稀泥,“你們都是劍宗的精英弟子,死了一個都可惜。”
蘇蘇一眼看穿她的想法,氣笑了,扯謊都不用心,不愧是劍尊。
李琚執拗地抿緊唇角,拖着一身血衣要上前,“弟子還沒輸!”
腹部的洞豁出一大灘血,眼看就要栽倒,姜纣懶得再勸,直接攔腰一抱,把他公主抱在懷裡,轉身走了。
場上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寂,所有弟子的目光緊跟消散的身影,久久沒收回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響起刻意壓低的讨論聲。
“那是劍尊,沒錯吧?不是别人冒充的吧?”
“劍尊抱走了李琚?那個劍尊,抱走了那個李琚?”
“卧槽,飛上枝頭當鳳凰!”
......
蘇蘇遙望劍尊離開的方向,臉色無虞,心如刀絞。
在她心裡,那個賤人如此重要!自己百年的殷勤示好和衷心陪伴,竟然比不過那張一無是處的臉蛋?
起居郎默默看着這一切,在劍尊起居注添上幾筆備注。
【白月光替身回來了、霸道劍尊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