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纣淡淡回應,掌風扶起兩人,話卻隻對李琚一人。
“開雲劍法的宗旨是心境自如,起手應當随心随念。”
李琚再次單膝跪地,“弟子謹記,多謝劍尊指點。”
姜纣道:“你再練一次,本座看看還有什麼問題。”
話音剛落,弟弟眼裡噴出難以抑制的狂喜,劍尊親自指導,光是一言,便勝自己百年苦練,這可是千年難遇的機緣!
李琚明白機會難得,但是當着劍尊的面練劍,難免緊張,一緊張,出劍就會猶豫,招式便會顫抖,還不到第七式就變得磕磕絆絆,還不如前面幾次,神色慚愧起來。
姜纣仿佛沒注意到一般,淡淡吐出兩個字,“再來。”
李琚深吸一口氣,試圖恢複狀态,然而直到第四遍才沒有那麼緊張。
謹記劍尊的教導,不要緊繃,運用自如,松弛而動,直到第七式輕松貫穿所有松針。
李琚強行壓下心底的欣喜,繼續進行下一式,但他一直卡在第七式,從未出手練過,招式之間十分生疏,劍氣更是難以自如掌控。
忽然間,右手手腕傳來一陣寒涼,他低頭一看,就見劍尊的手覆上了自己的手,隔着薄薄一層衣裳,微寒的溫度透入他的皮膚。
緊接着後方貼來寒涼的溫度,淡淡的酒味撲面而來,細聞之下似乎是他親手所捧的石生花。
李琚從未被人親手指導練劍,不由得分神,劍尊喝了他的酒?花香如此之重,喝得不少,她可喜歡?
“專注!”
耳畔落下一句低喝,李琚即時回神,把心思放在劍招。
第八式、第九式、第十式...
這些隻在劍譜見過的招式,第一次在他手下化作現實,與劍譜分毫不差。
李琚越專心于劍,手腕傳來的溫度越是明顯,身後的劍尊的面目在腦海中越是清晰。
他從未與女人如此靠近,百年以來,這是第一次,還是雲隐劍宗所有弟子可望不可及的劍尊。
羞怯的情緒從心底噴發而出,蹭地一下竄上脖子,臉龐立刻紅了。
更可怕的是手腕的溫度也不斷攀升,相比之下,劍尊的手冰得可怕,透過他們之間的薄薄衣裳,他的體溫傳了過去,慢慢溫暖了她。
這麼一來,李琚更是羞澀,身體微微往前了些,想要遠離劍尊。
“别動。”
劍尊似乎察覺到他的意思,手下微微用力,把他拉近了些,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李琚甚至能聞到其他的酒味,和他的苦月酒混淆難分,也不知她昨夜喝了多少。
許是有些醉了,才生出教導弟子的心思。畢竟以前從未聽過有人得到劍尊的指點,除了她的親傳徒弟。
李琚想着想着,一套劍法練完,她已抽身而退,他卻依然沉浸在旖旎的餘韻。
姜纣道:“你自己練一次。”
李琚急忙收起亂七八糟的念頭,重新拿出練劍的态度,從第一式開始。
有了劍尊的領路,劍招得心應手多了。
姜纣這才滿意地點頭,總算有點師叔當年的風采。資質比師叔差了不少,劍招有形無骨,但是粗看之下不算浪費這張臉龐。
方才帶他練劍的時候,她罕見地想起千年之前,師叔也是這麼一招一式教她的。
到了第八式,李琚不太熟悉,劍招變得慢了。
姜纣有些心癢,再次上前領他練劍,以另一種方式重溫當年的記憶。
李琚又驚又喜,心念再次勾起。
如此熱心的劍尊,與劍宗弟子印象中全然不同,她特殊待他,難不成看上自己了?
就算他的資質超過大多數内門弟子,與劍尊的親傳徒弟猶有天壤之别,怎麼入得了她的眼?
莫非她看上的不是自己的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