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蝴蝶撕開一道時空裂縫,謝書寰一睜眼竟發現自己已置身于數萬年前的人間。
“姒英,我們去那邊看看吧!”手提明燈的少女拉起身邊那位身背雙劍的少女向前方的戲台奔去。
“宵明,你慢一點啦!”姒英被拽的腳步踉跄。
在二人奔跑的背影後,一位紫袍男子不緊不慢的跟着。
“應龍,你快一點啦!每次都是我們的等你。”宵明回頭招手,示意應龍趕緊跟上。
謝書寰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茫然,羅浮蝴蝶為何會将他帶回洪荒時期的人間?
姒英便是太初,原來太初竟與應龍認識,觀這三人相處狀态,應是關系匪淺。
羅浮蝴蝶本停留在應龍肩頭,轉身又飛回謝書寰面前,示意他跟上。
戲台下人頭湧動,宵明好不容易拉着姒英擠到前排,應龍遠遠的站在場外注視着二人。
台上正演到将軍戰死沙場,妻子殉情而亡。
“姒英,我好難過。”宵明被夫死妻殉的戲碼深深觸動,“若他們生于上天界,便可以以時間術法重啟輪回,再續前緣了。”
“宵明,輪回之後的人失去了前塵記憶,又怎麼會是這一世的将軍與夫人呢。”見宵明哭的難受,姒英隻得擡手輕拍宵明的後背表示安慰。
台上戲子又翻身而起,舞步踏入,猶如兩隻蝴蝶飛舞。
而後兩位戲子雙手一抛,兩隻機關蝴蝶從衣袖中飛出。
“長廂厮守不敢奢望,若有來生,願做雙蝶同遊天地間~”
語畢,幕落。
謝書寰站在應龍身後,循着應龍的目光望向戲台。
機關蝴蝶悠悠飛舞,一隻落在了姒英手中,一隻卻緩緩飛向應龍。
羅浮蝴蝶晃動翅膀,周遭景色再次變化。
謝書寰再睜眼,眼中的人間卻是一番暗無天日的景象。
戰火燃起的烽煙遮蔽了天空,日月失去了光芒,此時的人間隻剩黑暗中無邊的死亡。
他置身于烽煙之中,周身唯有刀光劍影交錯。
“太初,不好了!五天魔王與妖君幽瞳在瀾滄河布下永恒之夜!”太初的營帳之前,一位铠甲染血的将士匆匆來報。
人族與妖魔的戰争維持了數百年,在瀾滄河隔岸相望形成鼎足之勢,隻要哪一方先越過了瀾滄河,便能取得這場戰争的最終勝利。
謝書寰跟着太初來到瀾滄河邊,昔日清澈見底的瀾滄河已被鮮血染紅,永恒之夜的範圍在不斷擴大,不過片刻,謝書寰所在之處已被黑暗籠罩,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散發着微光的羅浮蝴蝶。
他跟着羅浮蝴蝶從永夜之中走出。
“應龍,你回上天界吧。”姒英看着應龍,目光堅定,“這一路至此有你相伴同行足矣,接下來的路,請讓我自己走吧。”
天道有法則,上天界衆神不得幹預人間因果。
應龍為幫助太初在人間改變的因果,如今皆數報應在他身上,龍角折斷,龍鱗脫落,再繼續下去,他的龍魂也将不複存在。
羅浮蝴蝶再次揮動它的翅膀,穹暮之戰的場景再現塵世。
“宵明?你怎會來此!”瀾滄河上,太初于混亂中斬落一隻妖魔,便見宵明提着明燈出現在黑暗中,“這裡危險,你快回去!”
“姒英,我想了很久。”宵明仿佛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她提着明燈走進瀾滄河,明燈發出點點微光替太初照亮前路。
“其實,我也很愛這人間。”
秉燭照夜燈浮空,宵明以身化作燈魂。
明光現,永夜無。
“不!”太初接住宵明下墜的身軀,眼中哀恸。
随後太初縱身躍入空中,雙劍懸于身前。
“今我以身為祭,願天地間再開一界!”
“逆乾坤,倒時序!”
瀾滄河倒流,随後天地翻轉,對岸的土地徑直墜入地底,原地空留萬丈深淵。
應龍從另一端的現場中急忙趕到,卻隻來得及接住太初墜落的身軀。
羅浮蝴蝶再舞,謝書寰頓時置身于一片海島之中,耳邊不斷傳來海浪的翻湧。
太亮了!
刺眼的光芒照的他睜不開眼,隻聽見身邊似有二人在交談。
“衡大人,我懇求你救她一命?”應龍不斷哀求,“她于我而言,便如同離幻海底下那位對您來說一樣重要。”
對面沉默了許久,寂靜的空氣如同深海般無邊無際。
終于,
“倒生死,逆陰陽,輪回之境,啟!”
謝書寰頓覺天旋地轉,混沌中羅浮蝴蝶化作一道光芒引入謝書寰耳後,替他喚回神識清明。
在睜眼,謝書寰回到了來時的羅浮山中。
謝書寰還未從恍惚中緩過神來,便察覺懷中一片溫熱。
明小姐怎麼會睡在他懷裡?!
謝書寰頓時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他伸手戳了戳明芊婳的肩膀,“明小姐,你醒一醒。”
明芊婳從混沌中醒來,一睜眼便見謝書寰關切的面容近在咫尺。
“明小姐,你還好嗎?”
明芊婳尚未從迷茫中緩過神來,一回頭竟發現自己靠在謝書寰肩膀上,吓得她立刻從地上爬起,恨不得與謝書寰隔出三裡遠。
“我很好。”明芊婳面色有些尴尬,嘴上飛速轉移話題,“你在共枕木中看到了什麼?”
謝書寰将他在幻境中所見之事細細道來。
真奇怪,為什麼羅浮蝴蝶會帶他們二人去往洪荒時期的人間。
太初與應龍的舊事暫且不談,要下最要緊的還是無患木的下落。
“你找到無患木了嗎。”明芊婳問道。
謝書寰攤開手,手中浮現出一顆圓形種子,“這應該便是無患木的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