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家裡沒有台階,即便是上二樓,也是一個緩坡狀的道路,鏡子也比平常高度低。保證能照出燕問寒的全身。
司徒明如此的愛着燕問寒,她萬尋真不及萬一。
萬尋真想着這些,把餃子煮好了,然後端出去,放在司徒明面前,柔聲問她:“你想怎麼吃?蘸醋?要辣椒嗎?”司徒明這時看到餃子,卻又突然哭了起來,淚水控制都控制不住,越流越多。萬尋真急忙安慰她,給她擦去眼淚,說:“怎麼了?”
司徒明哽咽的聲音,說:“這是我包好留給她吃的。”
萬尋真不知道怎麼把話接下去,隻好說:“那我去做點别的?”司徒明搖搖頭,起身上樓起了,她踩在鋪着防滑地磚的上樓的那道路上,一步步走上去,看上去精疲力竭。萬尋真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想了一陣之後,她又起身去了廚房,在冰箱裡找到一瓶紅酒,打開倒了一杯,然後在酒裡下了一點安眠藥,端過去送給司徒明。
司徒明坐在卧室床上愣愣發呆,萬尋真走過去,說:“喝杯酒,放松一下神經。”司徒明看看她,接過酒杯,把酒喝了,然後說:“這個傻瓜,殘廢以後,說什麼不想拖累我,非要趕我走,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她要是好好跟我在一起,好好享受這些年的幸福,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遺憾了。”
司徒明說着,眼淚又默默的流了下來,萬尋真小心翼翼的擡起手,抱住她的肩膀,看她沒有反對,便把她攬到自己懷裡,說:“可你和她還是過了一些幸福的日子是不是?”司徒明依偎在她懷裡,哭着說:“但她一直很别扭,十幾歲的時候明明喜歡我,非打着為我好的旗号,要遠離我,說會害了我,癱瘓以後還這樣,我不要她為我好,我隻要她陪着我,讓我為她好..........”
司徒明哭泣着,喃喃的呓語不停,不知不覺中,靠在萬尋真懷裡睡過去了。萬尋真摟着她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輕聲說:“我會陪着你,一直到你忘記過去。”
夜色漸深萬尋真擁着司徒明慢慢睡着了,司徒明靠在她的懷裡,睡得很沉,萬尋真心裡略有安慰,于是也合上了眼睛。然而睡到後半夜,驚醒的萬尋真突然發現司徒明不在自己懷裡了,她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披了外套去找司徒明,然而她剛出門,就看到司徒明睡在樓下的冰棺旁。
司徒明僅僅就穿着背心和一條純棉的居家長褲,倚靠着冰棺,睡着了。
冰棺其實就是一個人體冰箱,隻是除了它工作制冷的那個部位之外,其它地方依舊很冷。司徒明毫無所覺,一隻手搭在了冰棺上,背靠着冰棺,睡的沉沉的。萬尋真走下去,看着司徒明,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萬尋真不知道怎麼開解司徒明,看着她每日裡不吃不喝昏昏沉沉,陪了她兩天以後,晚上說:“你再這樣下去,真的不行,晚上我帶你出去吃吧。”司徒明毫無反應,萬尋真想了想,給她擦了把臉,硬拉着她上了車,帶着她出去吃飯。
短短幾天,司徒明瘦得形銷骨立,一雙大眼睛黯然無神。萬尋真初見她時,那種靈動,那種風采早已經沒有了。
萬尋真看着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到了吃飯的地方,萬尋真拉着司徒明坐下,一邊點菜,一邊逗着司徒明說話,司徒明卻依舊毫無反應,就那樣木木的坐在那裡。萬尋真隻好自己點了菜,陪司徒明坐着,不多時後,有個女人過來,是個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女性。
她過來以後,萬尋真招呼她坐下,跟她聊了起來,司徒明并沒有關注這個女人,菜上來以後,萬尋真貼心的給司徒明夾菜,說:“滑蛋蝦仁,你喜歡吃的,吃一口吧。”司徒明低了頭,木呆呆的看着碗裡的菜。萬尋真無奈的看一眼身邊的女人,起身坐到了司徒明身邊,把菜找個勺子舀起來,說:“阿明,你張口,好歹要吃一點的,這樣下去,你到底要怎麼報仇?”
司徒明聞言,張開了口,萬尋真急忙給她喂了一口菜,司徒明機械的咀嚼着,如同爵蠟。萬尋真又看一眼那個女人,說:“她的情況我跟你說過了,你看她。”女人想了想說:“司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司徒明沒有反應,女人又說:“司徒,你想過你現在這個樣子,被她看到,她會什麼感受嗎?”司徒明木然擡頭看着她,說:“我現在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