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宛若呆呆的看着她,曆勵也在看着她,兩個人兩雙眼睛相對而視,目光似乎膠着在一起,久久的凝望着。
君宛若突然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了曆勵。
曆勵瞬間眼淚迸湧而下,她也抱住了君宛若,像是對這一刻期盼已久。
過了好久之後,君宛若才放開了她,問她:“你的腳怎麼了?”
“那天晚上逃跑的時候,崴到了。”曆勵說,她沒有說實話。
君宛若立刻被提醒了,她追問:“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曆勵想了想,說:“她要殺我,但是我命大,沒死。”
君宛若看着她,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她想到藍沁,她依舊心疼,痛苦,複雜的情感讓她絕望,可她發現藍沁的形象在她心裡模糊起來,非常的模糊,因為她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藍沁是什麼人,甚至連她到底叫什麼都不确定。
曆勵已經拉着她坐下了,說:“你看這裡,從知道你犧牲以後,我就把這裡的期權買下來了,這個射箭場也不貴,每年大約要付十幾萬的租金,那天晚上逃脫以後,我就回到了這裡,等着你的出現。”
君宛若看着她的眼眸,她的目光此時意外的平靜安定,她溫柔的看着君宛若說:“我想,不管你出現與否,我都會把這裡經營下去,固然是一份工作,也是一份寄托。”
君宛若沉默了一陣,似乎在品味曆勵的言語,過了一陣才說:“你還有很多很多話跟我說,對嗎?”
曆勵點了點頭,說:“對,我也知道你還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問我,我會全部都告訴你。”
君宛若于是拿起了手裡的照片給她看,問她:“這是怎麼會事?”曆勵看着照片笑了,說:“你第一次來看我,我帶你來這裡玩,我們一起拍的照。那個時候我天天跟你說要去看你,但是未成年,不是想去看就能去的,你怕我自己個偷偷從家裡溜出去找你,遇到危險,就主動說來看我,我興奮壞了,在你來之前一個月,我就羅列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去處,要帶你去,結果你隻有一天的時間,第二天就要走了,我隻好帶你來這裡,我覺得你會喜歡的地方,當然,你确實挺喜歡的。”
君宛若把自己泡在浴缸裡,睜開眼睛,看着水面。
透亮的水面折射着洗手間明亮的光,她就那樣沉浸在水面下,腦子裡使勁回想着讓她恐懼的那一幕。
天上無數道霹靂閃電劈下來,君宛若像是一具屍體一樣向水中沉下去,一直沉一直沉,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
耳邊卻傳來一聲隐約的驚呼聲,随即她就被人從水中拽出去了。
是曆勵,曆勵驚慌失措的把她從水裡拖出來,給她披上浴巾,擦幹身上的水,對她說:“你想什麼呢?你别吓我。”
君宛若淡漠的擦幹自己的頭發,說:“我就是想回憶一下從前,我腦子裡這段記憶,到底發生在哪裡,,是怎麼發生的?我想知道。”
曆勵松口氣,說:“吓我一跳,我還以為你要自殺。”
君宛若卻愣愣的問:“你知道嗎?”
曆勵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幫你。”
“幫我什麼?”
“回到你記憶中的現場。看看能不能讓你想起一些什麼。”
這句話提醒了君宛若,君宛若轉而問她:“那段視頻,你是怎麼得到的?”
曆勵說:“我從莫城葉的辦公電腦裡偷出來的。”
“什麼?”君宛若詫異的看着曆勵,這很難解釋得通,莫城葉就是藍沁,那麼藍沁放着君宛若遇害前的視頻幹什麼,她不怕給君宛若看到?
曆勵說:“可能她對你還是有一點内疚,所以留着視頻沒删?”
君宛若沒有說話,似乎在沉思,考慮藍沁會内疚的可能性有多大。
曆勵帶着君宛若又回到了君若如成為金若兒以後長期生活着的城市,這個喧嚣的,卻又無比熟悉的城市。
視頻上的那個地方不難找,就在城郊的天魁山,天魁山高不過八百多米,以山上的天魁湖而聞名,據說每逢冬季,湖水變淺的時候,人們就能看到湖底盤踞着一條大龍,這條龍長約百米,蜿蜒蟄伏,十分逼真,湖的周圍綠樹成蔭,偶或有男男女女手牽手在這裡散步,但人不多,到了晚上更沒有人了。
視頻上的時間應該是在深夜,所以她們也是深夜來的,君宛若換上了一身比基尼,在湖邊活動了一下手腳,說:“我下去,你不許拉我上來,我自己會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