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開會,又有了新重點,通過對死者以往人際關系的梳理發現死者原來有個學員,一跟死者學習瑜伽有兩三年了,今年還一口買了一百節私教課,跟死者關系很好,但是三個月前這個學員突然失蹤,家裡人到處找不到人就報案了,這個人口失蹤案到現在懸而未決,專案組決定把調查重點放在這個學員身上。開完會,局長特意叫住了我,然後說:“這個失蹤學員也是單獨居住的,她的住處已經找到了,你帶季曉柔一起來,去她住處看看。”
我答應了,畢竟有始有終,這案子她既然已經介入了,也要有個結果,以後,真不想她在介入這樣的事情了。
我帶着她去了那個失蹤女學員的住處,女學員雖然獨居,但是和家庭關系很緊密,這套房子也時父母給她買的,她父母哪裡也有住處的鑰匙,警局通知她父母過來,她媽媽一聽說女兒可能有消息了,馬上就趕過來了。
等待的過程中,季曉柔說:“我覺得兇手有嚴重的精神問題。”
我和專案組另外幾個人立刻一起點頭,表示我也是這麼覺的的。所有人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
女學員的媽媽趕來,給我們開了門,我們各自穿戴起手套腳套,就要進去,她媽媽也要進去,我急忙拉着她說:“那你帶上腳套,進去了也别碰東西。”
她媽媽聞言意識到問題說:“啊呀,你們這是要取證嘛?婷兒失蹤以後,我還是定期過來給她打掃房間的,這怕是.......”她一臉為難。
我們幾個人也是一臉不知道說什麼了。
于是我問她:“那她在的時候你也是定期來打掃房間的?”她點頭說:“是呀,一周來兩次吧。她不會照顧自己,我每次來都要買好多菜給她放冰箱裡,東西也到處亂扔,每次都要收半天......”
她絮絮叨叨說着,我沒有阻止她,讓她繼續說,而我同事們已經展開工作了。
她繼續說:“婷兒可乖可聽話了,每天晚上回家都會打電話跟我說一聲,也從來不會在十點以後回家。”
我打斷她:“是你要求的嗎?”
眼前的這個中年婦女說:“哦,是的,之前她加班有一次回家太晚沒跟我說,給我吓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打了好多電話給她,她後來看到就給我回電話了,一聽到她聲音知道她沒事,就哭了,哭了老半天,後來她就再也沒有這樣過了。”
談完話,我借口工作,走開了,悄咪咪走到同事身邊,跟他說:“我覺得這媽媽這是精神操控,你覺得呢?”同事點頭,說:“這女兒别是精神壓力太大離家出走的吧?”
我撇撇嘴,去看季曉柔,就看她東看看西望望,沒有做什麼事情,其實她也做不了什麼事情,因為現場勘查這些事情她完全不懂,更不能亂碰東西破壞現場。
這個家被失蹤者的媽媽打掃的一塵不染,别說線索了,頭發絲都找不出一根。我們所有人都很失望,齊齊看着季曉柔,希望她能提供一些線索。
季曉柔卻看着牆壁上失蹤者的寫真照,失蹤者的寫真照挂滿了牆壁,失蹤者長得很好,拍照的人更有水平,而且其中有不少是素顔家居照,看起來不像是影樓出品的。
季曉柔在沙發上坐下來,看着眼前,這個家裡的布局跟尋常家庭一樣,客廳裡靠牆擺着沙發,沙發前面是一個茶幾,對面牆上是壁挂式電視,電視上放的牆上也是失蹤者的寫真照。
巨大的一副照片,照片上的失蹤者是靠在家裡椅子上的樣子,她坐在椅子上轉頭向後看過來,模樣美麗恬靜,穿着寬松的睡衣睡褲,照片上失蹤者的美被抓的恰到好處,不僅體現出了她極美的一面,還顯出一種恬淡,屬于家的溫馨,感覺有這個人,家才是家,沒這個人這個房子就是住的地方而不是家。
季曉柔看了很久很久,說:“拍照的人深愛着這個失蹤者,她把自己心裡所有的美好想象都集中在在失蹤者身上,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感情,她........”
她轉而問失蹤者的母親:“照片是誰拍的?”
失蹤者的母親一皺眉,臉色顯出愠怒而壓抑的神情,這個神情立刻被我捕捉到了,我馬上說:“這個問題很重要,我們懷疑你女兒已經遇害了,但是也有可能還活着,你提供的任何線索都有可能幫我們找回你女兒。”
這位母親咬着牙想了想,說:“這照片是趙珍拍的,我妹妹的女兒,就是個神經病,原來整個瞎胡鬧,不聽話,到處鬼混,我妹妹兩口子沒法子,給送到矯正學校去了,後來接出來,她變化很大,變得懂事聽話了,結果沒多久就不見人了。”
我急忙問:“她什麼時候不見的?”
“不見了大概有半年了吧。”
“報警了嗎?”
“沒有,我妹夫時不時給她打個電話她也接,說自己在外地打工,就不肯回家。”
“她多大了?”
“十七了吧。”
季曉柔突然問:“你女兒是不是也不肯結婚?”
失蹤者的母親聞言說:“她年紀小不懂事,原來是一直說死也不要結婚,可不結婚怎麼能行?女人總是要嫁人的,不然老了怎麼辦?誰來照顧她?我就跟她講道理,勸她要為以後着想。”
“是不是出事前,她妥協答應找對象了?”我急忙追問。
老太太點頭說:“是呀,是呀,那小夥子人可好了,我........”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轉而說:“這件事現在就報上去,我懷疑兇手就是這個趙珍。”
眼前的老太傻了一下,我們顧不上她,就要離開,季曉柔忽然轉頭對她說:“你那不叫講道理,那叫精神暴力,你女兒要死了,你也是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