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季曉柔功不可沒,我一定要好好感謝她一下,于是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案情緊張,邀請她出來吃飯,以表謝意,她想要婉拒,被我裝聽不懂,告訴我我中午開車去接她。
到了中午,我開車去接季曉柔,到了校門口,打她電話卻接不通,我有些疑惑,于是決定進去找她,上次送她回去,我已經知道她住的寝室了。
我走進女寝大樓,剛進門,突然一個男生沖過來,從我身邊跑了過去,我疑惑了一下,男生怎麼跑到女寝來了?我再見到季曉柔時,就看到她站在樓道裡被幾個女孩圍着說什麼,而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色有些蒼白,我覺得奇怪,走過去問情況,她一言不發,但是她身邊的幾個女孩已經七嘴八舌的把事情告訴我了。
原來是她室友一個女孩子談戀愛,遇到一個脾氣暴躁的男生,就是剛才跑走的男生,這個男生因為季曉柔的室友不肯出去見他,就沖到女寝,進了她們的寝室打砸,那個女孩吓的躲進了洗手間,别人也沒有人出來說話,隻有季曉柔站出來,大聲呵斥男生,讓他滾,男生差點動手,她還是堅決的站在寝室門口,厲聲呵斥:“你要在出現一次,我立刻打電話報警!”
最終男生撩了兩句狠話以後走了,因為那時宿管也追上來了,男生走了以後,其他女孩們才出來都說季曉柔膽大勇敢,可我看到她的手在發抖,嘴唇也在發抖,我想了想拉住她的手,說:“沒事了,我們出去坐坐吧。”
季曉柔沒說話,我牽着她出來,問她具體情況,她說:“那個女孩子,跟她男朋友吵架分分合合很多次了,舍友們勸了多少次讓她分手,她不聽,現在都禍害到寝室來了。”
我忍不住說:“這種人,你管她幹什麼?剛才吓壞了吧?”
季曉柔卻沉靜了一下後,輕聲說:“我不是幫她,是幫我自己。”
“嗯?”我有點不能理解,但是我看得出她心裡還是非常害怕的,于是想了想說:“以後再有這種事,你給我電話,我馬上過來,給他帶回去拷幾天,看他老不老實。”
季曉柔卻說:“不用,我能解決的。”
我不解,說:“你一個小姑娘,他打你怎麼辦?”
季曉柔聞言說:“我不小了,已經是成年人了,作為一個成年人,因該克服那些恐懼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完全不像一個十九歲的青春少女,更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她的模樣讓我有些心疼,我于是說:“走吧,去吃飯。”
季曉柔話不多,不過基本我問什麼她都會柔聲回答,我對她的經曆有些好奇,但是想想那樣的經曆,我再問她,無意識重新揭開傷口,對她又是一次傷害,而且也顯得極為不尊重,所以我把所有的疑問都壓了回去,隻關心了一下她的生活,還承諾這個案子破了一定要給她獎金,她勤工儉學一定挺不容易的。
飯吃到一半,盧連成給我打來電話,說:“傾姐,查搶劫案的就是隊裡的老趙,我已經跟他溝通過了,他說不如我們先去珠寶店那邊的現場碰面現場對信息,然後再回去開會。”
我立刻說:“好,馬上去,你立刻通知組裡的人都過去。”
說完我才意識到飯還沒吃完,我請人家吃飯,然後就這樣匆忙走了,似乎有點不太禮貌,于是問她:“要不你也一起過去看看?”
“這樣好嗎?”季曉柔有些為難,我說:“沒事,警方查案找外援又不是第一次,你做外援也不是第一次。”
我拉着她起來,一起去了搶劫案現場。
老趙那組人已經到現場了,我們互通信息,核對現場當時發現的每一點情況,我說我的,他們說他們的。
當天晚上搶劫犯是用□□炸壞珠寶店的防盜門的,珠寶店有防盜措施,門一壞,立刻就觸發了警報,警報一觸發,電子安保系統就會發信息給店主,店主立刻報警。兩名劫匪在珠寶店裡前後停留不超過五分鐘,沒有動珠寶店鋪在櫃台裡的東西,而是徑直砸開了辦公室門,帶走了放在辦公室抽屜裡的紅寶石原石。
而那塊紅寶石原石是店主當天才收進的貨。
随後兩人就消失在監控中了,消失了大約十五分鐘,而後其中一個人匆忙跑過公交車站,相隔三分鐘後另一個人也從那裡經過。而那枚原石就是在第一個人經過車站時扔進垃圾桶裡的。
就在我跟老趙互通消息,比對現場痕迹的時候,季曉柔一直站在一邊東張西望,站在街頭發愣,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了她,她自己呆呆愣了半天,忽然問:“這一定有監控盲區是不是?”
老趙聞言說:“是的,好幾處呢。”
季曉柔又說:“那這幾處地方,肯定有一處是有血迹的,他們拿到石頭以後内讧了,還打了一架,先一個人逃命中匆忙把石頭扔進了垃圾桶,後一個人不知道就一直追這前面的人去了,隻不過這兩人怕引起注意,努力裝的像是自己隻是匆忙經過而已,畢竟這個地方是繁華地段,就算深更半夜也還是會有人經過。”
老趙楞了一下,說:“叫痕檢來做一下魯米諾測試就知道了。”
于是我們就等在街頭,等到痕檢人員趕來,這個地方的監控死角一共三處,這三處分别都做了魯米諾測試,果然就在旁邊菜市場裡面發現了血液痕迹。
這個菜市場存在很多年了,沒有監控攝像頭,空間也夠大,白天熙熙攘攘,晚上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那兩人選在這打架的話,的确很合适。
旁邊老趙忽然說:“店老闆新進的紅寶石原石,知道這件事的人恐怕不多,排查起來很容易,但問題是我們已經把他店裡的夥計都排查過來,他身邊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也排查了,都沒什麼收獲。”
那兩個家夥把自己的包的嚴嚴實實,難以辨認,如果老趙沒有排查出來,找人就有些難度了。
季曉柔卻在這時說:“你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