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佳燕抿了一口紅酒,說:“這些我知道,我就是在知道蘭甯媛自殺之後趕過來的。”
李真笑了笑,說:“是啊。蘭甯媛死的很蹊跷,她自殺以後也報警了,但是現場勘察後确實認定為自殺,再加上她的家裡人說她有抑郁症,所以蘭甯媛的死都沒有立案,她家裡人很快将她活化,送葬,你作為她在大學的那個班的班級代表匆匆趕來的時候,也沒有見到蘭甯媛一面。”
駱佳燕歎氣,說:“是啊,我聽到她的死訊實在是太突然了,你也知道,我當時就在這實習,同學們就委托我來看看情況,然後什麼都沒能幫到,就看了一眼兩個老人,然後就回去了。”
“是的,你當時就是這麼說的,再後來,蘭甯媛的父母,霍城,以及霍城的父母都離奇死亡,每個人都死在不同的地方,霍城是最後一個死的,最先死去的是他的父母,而後是蘭甯媛的父母,而霍城最後其實已經被警方嚴密保護起來了,卻已經巨大的精神壓力,出現精神錯亂的情況,自己脫離警方的保護範圍,最後死在蘭甯媛的墓前。”
駱佳燕輕輕的用刀切割者牛排,臉上帶着溫柔的淡笑,看着李真,說:“然後我就見到你了。”
李真也笑了笑,說:“如果說這個案子,一定還有一個介入過而沒有死掉的人的話,那就是你了,那時候警方茫無頭緒,隻能一趟趟找你,希望你能提供哪怕一點點蛛絲馬迹。警方也對可疑人員做了大面積排查,起先我們都覺得殺人者可能是蘭甯媛一家或者霍城一家人的仇人,才被人暗中投毒,因為全部死于毒殺,而這個殺手,手法又是異常的精妙,她用的毒都是市面上不可能買到的,管制的非常嚴格的毒品,這些毒劑就算有人有渠道弄到,也是要實名登記,可我們把能排查的全排查了一遍,什麼發現都沒有,後來我們考慮到霍城是死在蘭甯媛墓前的,這個行為很有儀式感,更像是為了蘭甯媛複仇的行為,于是又開始排查曾經跟蘭甯媛有過交集的男性,因為我們覺得這個人可能是喜歡過蘭甯媛,也許跟蘭甯媛有過一段感情,再或者就是暗戀蘭甯媛的人,可我們全面排查了一圈,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李真突然歎氣,說:“當時付珍老師給出的描述,這個殺手應該是個醫生或者是化工行業的工業人員,心思缜密,有非常規律的生活習慣,性格比較内向,不太善于表達情感,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而這沒胸針則是霍城的死亡現場發現的唯一物證,後來确認是蘭甯媛的物品,這個人在殺死霍城時就把這枚胸針帶在身上,因為霍城臨死前反抗掙紮給拽了下來,而兇手當時未能發現,但這一點跟老師的推測就有點出入了,按照老師的說法,這個人不應該犯下這樣大的疏漏,他在成功謀殺後肯定會檢查現場,消滅一切可能的罪證的,反正這個案子到現在還是個懸案,警方連最起碼的偵破方向都找不到,付珍老師铩羽而歸,我也遇上了人生第一次滑鐵盧。哎...........”
李真突然又長長的歎了口氣,說:“現在想想真是蠢啊,我們當時推測來推測去,想當然的認為兇手是個男性,被現實連連打臉以後也沒能換個思路,為什麼會有這麼深的先入為主的影像?我想出了刻闆印象以外,更重要的是,我們在蘭甯媛母親死亡的現場附近的監控攝像頭拍下的視頻内看到了嫌疑人模糊的影像,是一個男人的形象,而且是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形象,這個一個影像直接誤導了警方,導緻警方一直在走錯路,可實際上,這個殺人犯是個女人。”
駱佳燕聞言,頗為欣慰的看着李真,說:“哦,你們有進展了呀?”
李真笑了笑,說:“是啊,而且是重大進展,我們又有新的物證了。”她說着又拿出一個物證袋,裡面是一一角照片殘留,照片殘留的是一個人的右肩連帶半塊胸部,這一角照片殘留看似是從火裡搶救出來的,這個人其他的身體部位都已經被燒了,隻有這這一角,這人穿着的因該是黑色的呢子大衣,胸口帶着一枚胸針,胸針的樣子被燒的隻剩下一半了,但是很明顯這枚胸針和李真帶來的物證一模一樣。
駱佳燕的臉色變了變,李真輕輕擡手,給她又倒上一杯紅酒,說:“你那晚深夜出去,我覺得奇怪,就悄悄給你出去看了看,就看到你在路邊花壇裡燒東西,我等你走了,從火裡搶救出這片照片殘留。穿着黑呢子衣服的人是你,你這件衣服穿了有七八年了吧?”
駱佳燕不說話,李真又說:“我當時還在想,這一定是巧合,這枚胸針别人一樣也買的到,結果查過才知道,這枚胸針是羅迪克的,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珠寶,而且還是水晶飾品,但是是限量版,而且是情侶版,他們這款産品當時一共出了十二版,每版都不一樣,也就是說一模一樣的胸針全世界也隻有這兩枚,一枚在蘭甯媛哪裡,一枚在你這裡,可我還是不願意相信,我想,也許是你不小心掉在哪裡呢?畢竟你去悼念過蘭甯媛,你說,這個理由能解釋通嗎?”
駱佳燕放下了手裡的餐具,靜靜的坐了一會,似乎在沉思什麼,過了許久突然說:“那天晚上我出去,就是想把甯媛的東西都燒了,讓過去的都過去,跟你好好把生活繼續下去。”
李真勉強笑了一下,眼神說不出是悲涼,還是黯然或者是失望,說:“我也是這麼想的,讓過去的都過去,我們好好生活下去,可我沒法裝作這件事沒發生過。”
駱佳燕笑了笑,說:“你專門等到十周年才攤牌,這份心,我已經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