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你要怎麼報複我?”常姞低頭看着抵在自己心口上的那根手指,修長的,白皙的,如同來自神明神聖的法杖,随意一指,就留下愛的神谕。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小氣?”蘇莳那根抵在常姞心口上的手指又輕輕地往下戳了幾下。常姞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躍動在她的指尖,跳着一支春天的舞。
蘇莳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的手指貼着常姞的肌膚向上挪動,掠過常姞的脖頸,最後擡起常姞的下巴。
她伸出手指像撓小貓一樣撓了常姞的下巴,給常姞帶來細微的酥癢。
欣賞完常姞局促羞澀的神情後,蘇莳收回了手,尾音上揚,撩而不自知:“上車吧,我的小貓。”
常姞在這個動作中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這是來自姐姐的小報複。于是,常姞樂了,她總會在這些時刻窺見蘇莳清冷皮囊下的柔軟與可愛。
“明明就有……”常姞看着蘇莳的身影小聲呢喃。
常姞細小的聲音被蘇莳捕捉到了,她不以為意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朝常姞喚道:“我聽見了……過來,上車。”
常姞坐上了車的副駕駛位置,汽車穿過沸騰的城市,駛向寂靜的山林。車窗外的一切是綠色疊着綠色,像一幅郁郁蔥蔥的油畫。
蜿蜒流淌的綠色總能讓人起伏的情緒平靜下來,但常姞依舊覺得被蘇莳的手指掠過的地方都留下無法磨滅的滾燙,如同湧動的火山岩漿,噴薄之後便是宇宙贈賜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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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姞和蘇莳到露營地時,看到邊水瓊和明娆已經到了,并朝着她們招手示意。
許是花澗谷今晚能看見星空銀河的信息被擴散開來,露營地裡來了許多人,她們熱烈地讨論着,期待着能目睹一下宇宙的美麗時刻。
明娆她們尋了一個人群較少的地方,支起了自帶的椅子,并拿出一些瓶裝的酒和一小箱冰塊。
見狀,蘇莳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明娆,懷疑道:“别跟我說,你讓我過來露營的目的是讓我過來喝你調的酒,明娆,我會合理懷疑你存在作案風險。”
“打住,這些是阿瓊調的,還有我現在調酒技術進步了好嗎?”明娆為自己辯白道,“不信的話你下次試試。”
聽到蘇莳和明娆的對話後,常姞好奇地偏過頭問:“嗯?我記得邊水瓊和我說過,明娆姐調的酒挺好喝的。”
聞言,邊水瓊正在往玻璃杯裝冰塊的手一頓,不知道聯想到什麼,紅發遮掩下的耳朵也随之被染紅了。
明娆笑得咪起了眼,一手搭在邊水瓊的肩膀上,附和道:“對啊,我就說是蘇莳不懂欣賞。”
蘇莳移開了目光,也懶得去反駁,拉過常姞的手留下一句話:“我和常姞去附近逛一下就回來。”
常姞看到被蘇莳拉住的那隻手,不禁悄悄揚起嘴角。
“姐姐,你要帶我去哪?”被蘇莳主動拉着手後,常姞覺得這山野間的空氣也變得愈加清新起來。
“帶你去沒人的地方。”蘇莳的目光瞥見常姞愉悅的神情,連同自己也沾上了幾分愉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逗一下她。
“去沒人的地方幹什麼?”常姞好奇地看向蘇莳。
“去沒人的地方……報複你。”在蘇莳那清冷聲線的襯托下,“報複你”三個字沾上了亵渎感的纏綿。
“啊?”常姞愣了一下,随即她就反應過來蘇莳是在和她開玩笑,她順着玩笑說下去,“好呀,姐姐想怎麼報複我?在沒有人的角落親我一下嗎?”
話罷,常姞還探過頭淺笑着看向蘇莳,眼神綴滿了狡黠之意。
蘇莳被常姞的這副模樣取悅了,莫名覺得她有些可愛,不禁有些手癢的伸出手,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臉。柔軟細膩的觸感讓蘇莳多碰了幾下,随後她愉悅地回道:“逗你的。而且你确定那不是獎勵嗎?”
常姞白皙靡麗的臉頰上泛開了一小塊紅暈,她想到今天上課時她故意逗姐姐,下課後,蘇莳問她的那句——“這麼喜歡逗我?”
于是,常姞拉着蘇莳的手搖晃了幾下,燦爛奪目的笑容上挂滿了雀躍,她聲音甜甜地調侃道:“姐姐,你就這麼喜歡逗我啊?”
蘇莳挑眉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小姑娘,沒有回答,而是真的拉着她的手往沒人的小路裡走去。
常姞雖然知道蘇莳不會和她計較這些玩笑,但見蘇莳沒有回應,她還是有些不安地開口:“姐姐,你生氣了?”
這時,恰好走到沒人之處,蘇莳停下腳步,轉身摸了一下常姞的頭,安撫性地說道:“沒有,别多想。我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嗎?”
接着,蘇莳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後是一條風信子吊墜的項鍊:“很抱歉,我不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我看你很喜歡風信子,所以畫了風信子的手稿,讓人幫我打造成項鍊。常姞,這是我送給你的遲到的生日禮物。”
常姞看向那條項鍊,項鍊的設計很特别,鍊條是淡綠色的,像藤蔓一樣蜿蜒着,吊墜是一朵紫色的風信子,設計漂亮而獨特。
常姞沒有在那天選擇告訴蘇莳那是她的生日,本意上是不想讓她的愛給蘇莳帶來任何負擔,加上她習慣了沒有期待就沒有失望。
但是當她收到蘇莳為她專屬設計的禮物時,常姞依舊感受到靈魂深處的顫動,恍若有一條被陽光曬得暖暖的小河正在她的體内流動,以一種溫柔的力量在溫暖着她。
她二十多年的生命裡,曾一度厭惡自己不被祝福的出生。久而久之,她不再期待來自生日的祝福與禮物。
而此時此刻,蘇莳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那條風信子項鍊系在她的脖子上,蘇莳微涼的手指掠過她的肌膚。常姞突然覺得收到生日的祝福與禮物确實是一件讓人幸福得将近昏厥的事情。
蘇莳将風信子項鍊系在常姞的脖子後,仔細端詳了一會,綠色如藤蔓一般的鍊條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芒,襯得常姞的皮膚愈加白皙。
她像一棵樹,綠色的項鍊是她的枝幹,是她體内瀝青的血管。
接着,蘇莳伸出手勾住那朵風信子吊墜說道:“常姞,風信子還有一個花語是恒久不變的美。我不喜歡将女性的美麗喻為花期。所以,我祝福你的靈魂自由而美麗,擁有恒久不變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