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莳的一舉一動都讓常姞感到心癢難耐。她無法以貧瘠的筆力去描繪人類的這種奇妙情緒。
但是常姞幻想,倘若陽光照耀在西部灣之上,那隻仰卧在海面上的翻車魚,也會裸露着自己的肚皮,在陽光的撫摸下感到顫抖的喜悅。
“你想畫什麼?”
蘇莳的聲音打斷了常姞短暫的幻想,她看着蘇莳,仔細思量起自己想畫什麼。
想給姐姐畫一朵飛騰的浪花,看浪花打濕在她的後背上,看她酮體潮濕的樣子。
想給姐姐畫一尾藍色鱗片的魚,看一尾魚遊過她光滑的身體,向着自由而行。
想給姐姐在後背上畫上一場龍舌蘭日出,看她如何站在坍塌的廢墟裡,倒下一杯遙望的黎明。
……
末了,常姞聞到蘇莳身上淡淡的風信子氣息。她看着蘇莳說道:“想畫風信子……在你的後背。”
她想看那一朵朵的風信子綻放在姐姐的後背,就像漫山遍野的春意蔓延開來。
“好。”蘇莳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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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室内,寂靜的月光在地闆上留下一道淡黃色的劃痕,水淋淋地搖晃在常姞的眼裡。
蘇莳背對着常姞緩緩脫下了那件純淨無暇的白襯衫,瓷白的皮膚在月光的照耀下是那般朦胧的聖潔。
常姞恍若看到高傲的神明緩緩地走下聖壇,将自己的美麗與聖潔以一種不容拒絕的方式獻祭在她眼前。
但是常姞确實沒想到說出那句“想畫風信子……在你的後背”之後,事情的發展會如此超出了她的預料。
蘇莳解開自己襯衫扣子,将襯衫随意地扔在沙發上,露出自己光滑的大片肌膚,随後她轉身看向常姞。
她看到常姞眼神漂浮,不敢直視她,也看到常姞的臉色成為一枚成熟的紅果。
蘇莳自如地跪在沙發上,将自己的後背當成畫闆面向常姞。
接着,蘇莳撩起自己垂落在腰身的銀色長發,殷紅的唇瓣輕啟:“過來。”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依舊漫不經心,卻多了一分帶着威懾力的命令,也多了一分攝人心魄的引誘。
這聲音引誘着常姞一步步地向她走去。
直到常姞停在蘇莳的身後,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了蘇莳的後背。但很快,她就像觸了電一般快速地往回縮。
蘇莳側過臉看着常姞,常姞覺得向來清冷的姐姐此時卻眼裡藏匿着戲谑的笑意。
“不是要在我的後背畫風信子嗎?怎麼不開始了?”
“那姐姐……我開始了。”
常姞拿來了畫彩繪的工具,在調色盤上調了個淡紫色的顔色。她用畫筆蘸了顔料,紫色從畫闆粘到畫筆,又從畫筆上粘到蘇莳的後背上。
紫色的顔料落在蘇莳的後背上,瞬間多了分旖旎的色彩。
常姞用畫筆在蘇莳的後背上勾出一條條的花紋,混亂又美麗。她的眼神一直落在蘇莳的後背上,那雙厭世眼此時多了分靡麗的色彩,紅痣在昏暗的夜色中朦胧而誘人。
常姞的眼神深沉了幾分,蓦然開口道:“姐姐,你的後背好像被我弄髒了。”
“這叫弄髒?你對弄髒的理解……未免有點純愛。”蘇莳沒有回頭,用淡淡的語氣說着戲谑的話。
聞言,常姞的手不禁抖了一下。風信子的花紋歪了一道。常姞看不到蘇莳的神情,但她猜想姐姐總是能波瀾不驚地将她撩撥得潰不成軍。
她永遠、永遠都是姐姐的手下敗将,卻又心甘情願地再步入這輪回的結局之中。
但實際上蘇莳并沒有常姞想的那般淡定與理智。她感受着指尖與畫筆交替着滑過她的肌膚,冰冷又滾燙,恍若常姞畫下的不是風信子,而是一朵朵欲望的花。
偏偏常姞的手指滑過她的後背後還要說出——“姐姐,我好像把你弄髒了。”
蘇莳在情愛歡好上向來都是欲望低迷,但此時此刻不知為何,當常姞的氣息噴灑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時,從未有過的欲望像一尾魚一樣狡黠地遊過她的酮體,留下不可忽視的痕迹。
蘇莳回過頭看着常姞,冷淡的眉眼染上一分欲色,她選擇順從身體裡本能的欲望。
于是,她拉住了常姞的手,紅唇翕動:“那你……想要弄髒我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