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笑彎了眼,“姐,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你對雲獵戶可有印象?”
從他手中接羊腿時,倒是覺得他身上的氣味有些熟悉,其他印象自是沒有。
“我連梅枝姐都不記得,哪能記得他。”
李琬松口氣。
等雲獵戶走了後,她才想起來,梅枝之前說見雲獵戶給瑾哥兒送過吃的。
這下又在家裡見到了他,李琬越想越覺得他目的不純,老實漢子誰會這麼做?不會兒是看瑾哥兒長的好看,對瑾哥兒……
雖然盼着瑾哥兒能嫁個有本事的漢子,在李琬心底雲獵戶絕對不是好人選,他性情孤僻不說,還一身煞氣,來曆也有些不明不白的,村裡人都對他避之不及,哪怕清楚不該以貌取人,李琬也不願意他跟瑾哥兒走得過近。
“太貴重了,這羊腿咱不能要。”李琬在屋裡轉了一圈,下了決定。
李瑾揮揮手,完全沒放在心上,“一個羊腿,都拿過來了再還也不好,如果覺得貴重,以後再還他點其他東西就行了,有來有往嘛。”
李琬就是怕有來有往。
她也不好明說。
見瑾哥兒沒多想,她歎口氣,“這次就算了,以後可不能讓他送了,畢竟非親非故的。”
李琬話音剛落,一個聲音洪亮的婦人,邊罵邊停在了門口,“我就沒見過這麼不着家的兒媳婦,可憐我兒還把她當寶,連賺的銀錢都不想上交了!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好好的一個兒子娶了個狐狸精,就會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還慫聳他不要老娘!”
李琬手腳冰涼,這聲音分明是她婆婆!
見身邊的人越聚越多,趙大年他娘愈發無所顧忌,哭聲也更響亮了,她今天就是想将事情鬧大,鬧得李琬名聲盡毀,最好讓李琬當衆對她不敬,好讓她兒休了她。
“你們是不知道,别看她文文靜靜的,實則一肚子歪心眼,剛成親就迫不及待的想分家,說好的每個月給我幾十個銅闆,結果不提也罷,可憐我一個老太婆連頓飯都吃不飽!”
李琬氣的渾身哆嗦。這個婆婆還真是什麼都敢說,趙大年的錢明明全被她裝病騙走了。兩個孩子連衣服都做不上,隻能撿别人不要的,她整日卻吃香的喝辣的。
“成親八年,連個漢子都生不出來。這哪是兒媳婦?她這是要我們老趙家斷子絕孫呀!”
周圍人議論紛紛。
有看熱鬧的,也有覺得李琬可憐的,遇到這麼個婆婆還真是有苦說不出。
有心思通透的一眼就看出大年她娘這是借題發揮,刻意找事呢,李琬就是再好,這始終沒生個漢子,換誰都不樂意呀。
何況趙家又隻有趙大年一個兒子,就指着他傳宗接代呢。
“孩他爹呀,你怎麼就丢下我早早去了,可憐我一個人,活的沒個盼頭!我們老趙家哪點對不起她?出嫁時她舍不下她那傻弟弟,我們趙家一養就是六年,天知道他吸了我們多少血。好不容易送走了他,她又三天兩頭跑回來看他,這又好幾天不着家,我都懷疑這小傻子給她灌了什麼迷魂藥,為了個傻子她這是連家都不要了呀!”
她聲音響亮,哭哭啼啼的,跟奔喪一樣,嘴裡的話又難聽至極,李琬根本沒想到她在家念叨也就罷了,竟然還跑到了竹溪村來鬧!
李琬氣的渾身哆嗦。
什麼叫吸幹了他們的血?瑾哥兒吃的喝的全是自己的東西,跟他們老趙家根本沒有半分關系!
李琬咬緊了唇。
辰哥兒緊緊抓住了他娘的手,一張小臉慘白。
聽到這裡,李瑾算徹底聽懂了,敢情是找事來了?李瑾從來不是個好脾氣,被人指着鼻子罵到了家門口,罵的還是對他好的姐姐,他能忍下去才怪。
他一把拎起家裡挑水的扁擔,砰的推開了門,正對上趙老太的鼻尖。
她吓的後退三步才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