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允許他們這一個晚自習親手做博士帽,但不能弄出來的聲音太大,影響别班同學學習。
于是這個晚自習都是他們在忙着做手工博士帽,還有借機到處亂竄借膠帶,借尺子借雙面膠······反正是借啥的都有,隻要能下座位他們就在行道裡亂串。
王敏獨自安靜的坐在教室外面走廊的課桌前,借着玻璃窗上投出去的光,低頭專注地寫着什麼。額前劉海被她别在耳後,還有幾縷發絲微微垂落,長長的羽睫打下兩片陰影,背影便是燈光敞亮的層層教學樓,整個人落在校園夜色中,為她平添幾分溫婉恬靜。
黎買言悄悄拿出CCD拍下了這絕美的一幕。
如果有機會,她想等到畢業的時候送給老師。
本來目測一節晚自習時間用來做博士帽,剩下一節用來學習的,結果這一做就停不下來,三個小時的時間都用來做了手工博士帽。
看在僅有一次的成人禮上,王敏并沒有指責他們不好好學習,雖然隻戴一次,但誰不想漂漂亮亮的呢。
翌日,大家如期在操場上集合,舉行屬于高三學子十八歲的成人儀式。
不過一切都并沒有想象中華美的樣子,因為那是在一個還算晴朗的天氣下,學生全都是清一色的藍白校服,和頭頂一緻的紅色博士帽。
就那樣普通的一天,一個接一個的班集體陸續走過成人門,沒有漂亮的禮裙,沒有家長的陪同,隻有令人亢奮的音樂在操場上震天響,似乎要借此讓他們還不能忘記學習是最要的。
幹脆又潦草,匆匆結束,回到教室。
這是建校有史以來過得最差的一屆高三成人禮,去年高二的他們明明看見上屆的高三成人禮并不是這樣的,可以化妝,可是穿好看的禮裙,所以她們才會充滿幻想,無比期待這天的到來。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迎接的居然是這樣的······
過了也就過了,抱怨并沒有持續多久。沒關系,大概是因為他們這屆确實比不上建校以來的任何一屆,或許是他們太差了,所以不配擁有好的儀式,她們知道。
牆上挂的倒計時牌一天一天減少,從整整一百天算起,就是十個十天,其中包括周末假期,十個十天這樣看,九十天,八十天,七十天······五十四天。
半百的時光悄然已逝,這期間校園時光黎買言再也沒有被地理老師叫起來回答過問題,就好像是被刻意遺忘了似的。
黎買言應該是慶幸的,可不知為什麼老師這段時間沒叫她,她反而不自在!?
她知道老師為什麼不再叫她,一切說起來都是她自己的問題。
還沒見過那個學生敢頂撞老師的,尤其還是脾氣這麼好的老師,屬實她有點不識好歹。
即便如此,黎買言也并不後悔,畢竟是許作仁先過分的。
誰讓他制定那樣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規定又不是對所有人都适用。
許老師總是自大的以為,他厲害極了,隻有想出這麼一個辦法,大家肯定會奮發圖強,然後考個好成績。
然而這種激将法對黎買言并不适用,她習慣比較松弛的學習方法。
越是追趕,逼着她學習,反而會适得其反。
單拎地理成績來說,在之前沒認識許作仁的時候,地理成績不是那麼的好,平時考個剛及格差不多,高三上來自從許作仁帶上他們班,她地理成績有很大的進步,然後現在被許作仁記到黑名單後,又是一落千丈,有時候連及格都是問題。
許作仁還想讓她考個九十分,真是說難聽點白日夢都不敢這麼做的!
沒有地理老師叫的日子,黎買言過得也是相當難熬,少了一個地理老師,多了一個數學老師每天不斷的折磨。
尤其是在臨近高考的最後這一百天裡,黎買言快要崩潰了。
每節課必有兩次機會讓她來回答問題,或者上黑闆做題。
然後答不上來,做得慢了,迎接她的将是數學老師‘親切’的白眼,以及領賞在門口罰站的獎勵。
不得不說這待遇似乎在班裡也是黎買言獨一份。
田媛還給她算了一筆,距離高考還有五十四天,然後她平均每天被嚴文娟和許作仁每節課各叫兩次,一周各六節課,晚自習輔導暫且不算,這樣大緻算下來,接下來的日子她還要接受嚴許兩個老師的洗禮78次。
尤其是數學課,她在接下來的日子,恐怕都要站着上了。
哎!
真實慘啊!
黎買言常常感歎自己何德何能遇上這麼貼心,且獨有的數學老師and地理老師。
福氣,這是她的福氣!
“······”
就算許作仁目前上課不再叫她,也沒關系,因為數學老師會替他補上。
況且,最重要的是,從黎買言冒犯了許作仁之後,他再也沒有提過考不好要買東西這件事。
······
窗外的蟬鳴聲漸漸嘈雜起來,知了開始展現它的人生,不斷在樹葉上高歌,未有一刻停歇。
屬于春天的氣息悄然消逝,盛夏伴随着熱烈接踵而來。
每天早上跑完早操,無一不是大汗淋漓,用蘇佳钰的話來說就是,“跑完操就差一點沐浴露。”
相當于洗個澡。
真的毫不誇張。
隻是孩子說的比較含蓄。
惹得他們半個班的同學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