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雪又收到了别人托她轉交給江見川的情書。
這個“别人”竟然還是她在年級裡玩得挺好的小姐妹宋禾。
她很震驚,不敢相信,不知道對方是認真的還是搞抽象。
宋禾粉拳一捶說讨厭,暗戀江見川不是很正常嗎?
許星雪說不正常,你這不是認識我嗎?
她的女人竟然眼光這麼差,這世界上不長眼的姑娘又多了一位。
“我其實和他不熟。”
許星雪企圖委婉拒絕。
可對方卻認定了許星雪和江見川關系非凡。
“為什麼?”
凡事總有理由。
“前段時間有人要追你,江見川跟他談了兩小時的心。”
許星雪:“……”
很好。
非常好。
她深吸一口氣:“誰要追我?”
如果是他們班的謝昭,許星雪覺得就要血洗自家隔壁了。
“三班的宋胖子。”
許星雪一拍手:“好!”
江見川小命得保。
她把宋禾那一封帶着粉色花邊的信封接過來,嫌棄得很:“你都喜歡他什麼啊?”
除了個頭超過了一米八,許星雪實在是找不到江見川身上的任何優點。
長得醜,事還多。
不吃香菜就算了,睡覺有時還打呼噜。
年僅十七就已經開始複制許星雪老爸四十七的中老年生活習慣,不難想超過二十江見川就會開始脫發,然後脫成他老爸那樣的地中海。
天呐——
許星雪光是想想就要窒息。
“江見川可是我們校籃球隊的主力哎,你知不知道他上次籃球賽一人拿了三十七分,最後那一個三分線後抛空心球,媽耶,帥得我們班女生昏過去了一半。”
許星雪:“呵呵。”
高二文理分科後,理科班的女生就顯得尤為的少。
不知道是學校分班機制抽風還是真的就分得特别邪門,江見川的班級就分過去了三個女生。
許星雪眼前這個當時因為喊的太大聲暫時缺氧,倒下去的又壓着一個,将就着算成零點五,也的确是昏過去一半。
是不是因為江見川就另說。
于是許星雪揭對方老底:“他投十個隻能進這一個。”
宋禾對許星雪的行為十分鄙夷。
“許星雪,你就是吃的太好了,整天對着江見川那一張帥臉,審美疲勞吧!”
“我求求你,”許星雪把她的情書塞進書包裡,“我對着吳彥祖劉德華看一輩子都不會審美疲勞的。話說你八百字的作文寫得出來嗎,這麼厚的信封裡寫了什麼東西?”
“哦,”宋禾撩了下頭發,妩媚萬千,“我給他抄了我最喜歡的十首歌的歌詞。”
許星雪:“……”
真不懂這些人都在玩些什麼。
回家上樓,鄰居家的大門關着。
江見川這頭巨型豪豬大約又在她家吃飯。
推開半掩着的房門,許星雪果然在鞋櫃旁看見了一雙籃球鞋。
她爸正在廚房做菜,她媽正在教豪豬下圍棋。
江見川最近沉迷于各種棋類,前一陣子硬拉着許星雪讓她跟自己下軍棋,被血虐輸了五百塊之後就變得悄無聲息。
正好,圍棋許星雪也會下。
商機無處不在。
但江見川不願意。
不知道是變聰明了,還是發現自己笨。
江見川說是他沒錢了。
許星雪說沒錢也能下,欠着,貸款。
江見川跟見了鬼一樣,抱着胸問許星雪要不要像廣告裡的那樣拍他的裸照。
許星雪沉默着看了他一會兒,說你滾,滾遠點。
江見川把手一放,說不行,吃完飯再滾。
有時候許星雪真想把這些話用手機錄下來放給他們年級的女生聽,聽聽她們嘴裡的清冷、高冷、不苟言笑、冷言少語的學霸江見川私下裡都是個什麼玩意兒。
但這樣會髒了她的手機。
她選擇放棄。
吃完飯,許星雪在江見川滾回他自己房間之前把那十首歌詞遞給他。
十七歲男高那副得意又臭屁的表情洋溢在臉上,多看一眼許星雪都怕自己真的會長雞眼。
“啧。”
他看得有模有樣,情到深處還不忘搖了搖頭。
對着歌詞咋還真情實感上了?
許星雪瞥了一眼——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好好好,玩雅的是吧。
“怎麼偷看人隐私呢?”江見川背了背紙張。
許星雪說你有病吧,歌詞算什麼隐私。
江見川看了兩眼就把信紙折回去:“你嫉妒我。”
許星雪真想把腦袋上冒出來的巨型問号摳下來砸死這頭豪豬。
“誰沒有啊!”她嗤笑一聲,“宋胖子給我抄了二十首。”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既是假假既是真。
為了自己突然爆發的勝負欲,許星雪決定暫且犧牲一下宋胖子。
“哦,”江見川無所謂地一聳肩,“又不是謝昭。”
許星雪“嗷”一嗓子,張牙舞爪就撲上去了。
她要殺豬。
豬靈活地躲開了。
許星雪追着江見川滿屋子亂竄,她已經受夠了這種自認為自己很帥的臭屁男高,沒事走在路上就能跳起來虛空投個籃。
許星雪無數次告訴江見川那樣顯得人很像智障,但江見川說不是的,說許星雪不懂男人,因為她是個女的。
許星雪說醒醒,你個巨型豪豬。
江見川說好的,你個青春螞蚱。
許星雪今天第二次要殺豬。
主要擊殺方式是用指甲在對方胳膊上掐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印子。
江見川皮糙肉厚,不出半小時就能恢複原狀。
許星雪初中時還是靠咬的,但高中咬不下去嘴了。
主要還是男女有别,他們“别”了一點,僅限唇舌,但沒那麼“别”,其他地方均可碰觸。
所以,許星雪跟個八爪魚似的從後面勒着江見川的脖頸時,真的很像一個手長腿長的綠頭螞蚱·青春版。
而當謝昭知道這個外号的時候,許星雪發誓要恨江見川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