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貓一狗還在扒着蘭頓的兩隻鞋這樣那樣。
幸好黎蒙足夠隐晦,而拉布拉多的模仿也足夠抽象。
遠處已經有人看見中型犬的狀态,又看着縮在蘭頓腳邊的拉布拉多,義憤填膺的聲音七嘴八舌地響起。
“誰家的狗啊?還挂着牌子呢。”
“就是,發情期還帶出來,缺不缺德?”
“現在的主人也太不靠譜了,拉布拉多的主人呢?毛孩子不見了都不知道嗎?”
衆人七嘴八舌地讨論,譚菲菲終于教訓完了二哈,心疼地摸了摸黎蒙,又抱起拉布拉多給大家看。
但無人認領,明顯有主的中型犬也無人認領。
黎蒙意識到拉布拉多是隻流浪犬,思緒伸展着想到興許她的媽媽也是這樣有了她,然後又……
不能細想,黎蒙作為一個寵物醫生,深知動物性難以控制是一方面,主人的不作為很大程度上也助長了這種風氣。
尤其是一些雄性寵物飼養者,因為後果幾乎可以說是零,便更是放任不管。
雖然這隻是很少一部分人,但群體基數畢竟擺在這裡。
聲讨無果,人群各自帶着自己的毛孩子離開樹林,黎蒙乖巧地跟在蘭頓身邊,拉布拉多則乖巧地跟着黎蒙。
“等一下!”譚菲菲拉着二哈走來,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大型犬頓時氣勢全無。
“給弟弟道歉。”
黎蒙:倒是不必。
蘭頓:“……”
二哈:“嗚嗚”
哈士奇垂着腦袋飛速跑遠,煤氣罐一樣的灰藍色身軀目的明确地往駐地飛奔。
蘭頓有些緊張:“他——”
譚菲菲一揮右手:“沒事兒,一會兒就回來了。”
果然,哈士奇飛快叼來一物,背着耳朵啪唧扔在黎蒙腳邊,是個毛絨胡蘿蔔。
譚菲菲贊許地:“葉子寶真棒!”
哈士奇将玩具拱手送出,回到譚菲菲身邊接受誇獎。
黎蒙擡爪将胡蘿蔔抽得轉了個圈,接受了葉子的道歉,心想原來你是有大名的。
“小白好聰明哦,居然還會告狀”。
譚菲菲牽着葉子,同伴已經随着人群回到帳篷邊,開始擺野餐墊準備用午餐。
午後微風吹過,穿透蘭頓的金發,遠闊的碧綠草地整齊地擺動葉片,發出一陣和諧共鳴的唰唰聲。
人工湖上工作人員泛着一葉孤舟,像從前勞動人民在河道間清理廢物一般,偶爾拾起一些被吹到水中的碎屑。
湖面被風拂過便泛起褶皺,潋滟波光如星河倒影,又像是飄揚而起的細紗裙擺,薄薄的湖水泛着漣漪輕輕撞擊着岸邊。
蘭頓沒有替黎蒙謙虛的意思,淡淡道:“小白确實很聰明,就是最近有點反常。”
譚菲菲眉頭一挑:“怎麼呢?”
蘭頓皺眉,不知該如何跟譚菲菲描述,隻好擺擺手:“沒什麼。”
譚菲菲對這種話說一半沒什麼表示,黎蒙充耳不聞,左邊跟着葉子,右邊是無名拉布拉多。
此時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步履匆匆朝密林走去,不知為何,路過時還警惕地看了正在湖邊漫步的幾人一眼。
黎蒙狐疑地向後看去,隻見剛才那惡犬夾着尾巴灰溜溜地跟在男人腳邊。
“喵喵!喵喵喵!”快看!
葉子也跟着黎蒙的動作回頭,登時:“汪汪!汪汪汪!”
快來人呐,流氓惡犬的主人自投羅網辣——
蘭頓不知何時已經摘下墨鏡随意地挂在領口,藍色眼眸在面無表情時如無機質一般。
譚菲菲和蘭頓同時察覺到毛孩子的異常,蘭頓凜然的眸光和那男人對視,口罩男明顯一僵,連忙慌裡慌張地抱着狗跑遠。
譚菲菲伸出雙手放在嘴邊,用盡全力大喊道:“偷狗啦!快看誰家的狗被偷啦!!!!”
蘭頓:“……”
黎蒙無聲地給譚菲菲叫好。
口罩男:“這他媽是我的狗!”
譚菲菲對喊道:“是你的就好——!”
剛才看過熱鬧的人群顯然認出了男人懷中的狗,再加上男人自爆的那句,一片唾沫星子中口罩男幾乎是慌不擇路。
“哈哈哈哈哈哈,搞笑吧這人?”
譚菲菲收回目光,蘭頓點點頭:“一榮俱榮。”
譚菲菲中肯地評價道:“……你這嘴也挺毒。”
蘭頓挑眉,低頭看着小白問道:“有嗎?”
黎蒙無力地:問我嗎?
下一秒他就四爪騰空被蘭頓抱起來,小腦袋擱在蘭頓臂彎裡,空氣中萦繞着屬于蘭頓的淺淡香氣,随即睥睨地俯視葉子。
葉子:不是憑什麼?
黎蒙也有點累了,乖巧地窩在蘭頓懷裡,聽見譚菲菲邀請蘭頓和她們共進下午茶,蘭頓張嘴就是拒絕:
“謝謝,我還是先回家,小白估計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