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一眠開着從調查部借來的車,跑了好幾家賣茶水店,最後在一家甜品店找到了王爾德。
隔着玻璃窗就能看到他悠閑的身影——坐在落地窗邊的位置,面前擺着精緻的三層茶點架,正慢條斯理地往司康餅上抹着果醬。
“找你真的好費勁。”繭一眠進入店内,直接在王爾德對面坐下。
王爾德擡眼看了看他,以為繭一眠也認清鐘塔内部壓抑沉悶的氛圍,贊同和他出來散心了。
他笑容裡帶着幾分得意:“要來點什麼?這裡的司康是全倫敦最好的。”
“真的嗎?”繭一眠伸手從茶點架上拿了一個金黃色的司康,咬了一口。
……嗯,有點幹巴,
“錯了,不是這麼吃的。司康不能直接吃。”
王爾德拿起一個新的司康,演示給繭一眠看,“首先要把它掰成兩半,不能用刀切。然後先塗上厚厚的凝脂奶油,再加果醬……我個人會更喜歡配覆盆子果醬一些。”
繭一眠有樣學樣地試了一口,配上茶水,比剛剛幹嚼的味道好多了。
咪西咪西,但還是有些幹巴。
繭一眠咽下最後一口,“對了,我接了個任務。”
王爾德垂眸,陷入沉思,“鐘塔侍從這麼快就派任務了?”
繭一眠的異能殺傷性強,能直接将物質以概念的性質分解,這種能力用在暗殺上再合适不過。
雖然鐘塔現在還沒有給他明确的定位,但那些高層有意讓繭一眠往這方面發展,加入了不少鍛煉少年的社交能力和應變能力的課程。
想到這裡,王爾德的眉頭皺得緊了些。
繭一眠嚼嚼嚼:“不是,是從調查部那要來的任務。”
王爾德的手僵在半空中,茶杯差點沒拿穩:“哈?你瘋了?調查部可是鐘塔出了名的畜生部——他們的任務又臭又長,費力不讨好。你怎麼和他們攪和到一起去了?”
繭一眠撅了撅嘴,“還不是因為某人總是翹班把我丢在大樓裡。調查部的簡·奧斯汀很照顧我,幫了我不少。”
王爾德想了想,簡·奧斯汀的名字他聽到過,一個出自貴族家族的小姐,在鐘塔侍從裡确實算得上正直能幹的那一批。
但這不代表他想接任務:“不去,我拒絕。”
“但我接下了,按照規矩,鐘塔侍從不讓我單獨行動,作為我的搭檔兼導師,你也得一起去。”
“不去!”
“去吧!去吧!”
十分鐘後,王爾德被繭一眠連擠帶推地送進了黑色轎車的後座。
繭一眠動作麻利地鎖上車門,坐進駕駛位。
他發動引擎,又調整了下後視鏡,餘光瞥見王爾德一臉不情願地在後座上整理被弄亂的西裝。
或許因為訓練的緣故,繭一眠的力氣比初見時大了很多,王爾德沒能掙過。
他靠在後座,一臉不悅地抱着胳膊,“你什麼時候學會這種強制手段了?看來鐘塔侍從那套規矩已經把你侵蝕了。權力和利益會讓人變質的,親愛的,這可是會讓你的美貌大打折扣。”
繭一眠:“嗯嗯,如果能讓你動起來,損失的這點顔值不算什麼。”
王爾德語氣帶着懷疑:“你會開車嗎?你有駕照嗎?”
他記得自己在檔案上看到少年可是什麼證件都沒有,萬一在行車過程中出現事故,一定會被那些嘴碎的同僚釘在恥辱柱上的。
“有,也沒有。但我會開車。”
繭一眠熟練地打着方向盤,曾經的他駕照是考下來了,但穿到英國這邊就都不見了,所以現在狀态是無。
“不過,假如如果沒有的話,被警察攔下來會怎麼樣?”繭一眠問。
王爾德雖然還是不滿,但已經接受了現狀,“不會怎麼樣,有鐘塔侍從這層身份在,警察不會多問。”
“那可真不錯。”繭一眠輕呼一聲,不得不承認,特權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确實不錯。
繭一眠伸手想打開導航,他下意識地想用手指劃動屏幕,但觸碰後毫無反應。這才想起來這是20世紀,車的配置還不先進。
王爾德:“你知道往哪開嗎?”
繭一眠:“去牛津大學……路應該還算好找吧?”
王爾德原本無精打采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牛津?那可是我的母校。去那做什麼?”
繭一眠解釋道,“圖書館裡出現了疑似異能者,奧斯汀說最好把人收編進來。”
“又是強制收編。”王爾德撇撇嘴,雖然對這種做法不以為然,但也早就習慣了。
“既然要去牛津,那得準備一下。先掉頭去我家,我要換身衣服。對了,路上還得買束花。”
“花?”
王爾德的語氣難得認真起來,“去看望老師總得帶點禮物。”
“哦哦,說得也是。”
……
回到莊園後,王爾德很快換上了一套新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