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塔侍從的圓桌會議室位于新議會大廈最高層,圓桌邊圍坐着英國最頂尖的異能者們,每個座位前都放着一塊刻有職位的銀色銘牌。
威廉·莎士比亞坐在正中位置,他是鐘塔侍從總司令,是僅在王室之下的最高指揮官;
右手邊是阿加莎·克裡斯蒂,鐘塔侍從的近衛騎士;奧威爾,真理部情報處長;狄更斯,調查部主任;評估管,伍爾夫;訓練總監,濟慈。以及衆多異能者。
所有人都在等着莎士比亞開口說話。
莎士比亞翻看手中的報告,終于開口道,“關于那個東方少年,我們需要為他安排一個合适的導師兼搭檔。”
奧威爾将一份檔案推到桌子中央:“根據監控記錄,他的異能具有強攻擊性,能在瞬間分解物質。”
“有他的照片嗎?”勃朗特三姐妹中最小的安妮問道。
奧威爾揮了揮手,圓桌中央的投影儀亮起,顯示出繭一眠的影像。清秀的東方面孔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安妮:“我可以接手,我一直對華國文化很感興趣,而且——”
阿加莎冷冷地打斷她,“這不是在挑選寵物,我們需要能夠控制住他力量的人。”
“好吧。”安妮吐了吐舌頭,惹來了她兩位姐姐桌下的踢腳。
威廉·薩克雷皺眉,“問題是我們該如何控制他。他還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異能,把這種不穩定的力量放在誰手裡都是個隐患。”
他們挑選的人至少要符合三點:
第一,要能壓制住對方。
第二,适合雙人作戰。最好的情況是,在實戰中,兩個人的能力要能夠互補。
第三,必須有足夠的判斷力和教導能力,能把一個危險的生手調教成合格異能者。
喬治·拜倫攤開手:“這麼一說,人選範圍就很小了。控制類異能,有教導經驗,考慮到是華國人,需要能跨文化交流,還得能随時制服他……”
托馬斯·哈代補充,“而且還得是單獨行動的異能者,已經有固定搭檔的都不在考慮範圍内。”
衆人陷入沉思,符合标準的有0個人。
大多數戰鬥型異能者缺乏教導經驗,而善于教導的又往往作戰能力不足。
狄更斯打破沉默:“我有個建議,王爾德怎麼樣。”
所有人都用“你瘋了嗎”的目光轉向他。
狄更斯繼續解釋道:“王爾德的異能[畫像]發動條件嚴格,需要事先繪制肖像,在突發情況下難以應對。”
“他缺乏速攻手段,正好和這個新人互補。一個負責控制,一個負責戰鬥。”
見衆人無動于衷,狄更斯繼續補充,“更重要的是安全性,一旦王爾德畫下他的肖像,這個男孩就會受到鐘塔的完全控制。”
“不過王爾德那種性格,他不喜歡搭檔共同執行任務吧……”塞缪爾·柯勒律治欲言又止。
威廉·薩克雷輕哼一聲:“他把自己當成了大藝術家,哪裡像個正統的異能者。”
附近的人給薩克雷使眼色。
這個人怎麼一點也不會看氣氛,搞藝術怎麼了,莎士比亞大人也是搞藝術的,人家班餘時間寫了好幾部話劇呢,都挺火呢。
除此之外,王爾德因為愛爾蘭人的敏感身份,一直遊離在鐘塔侍從邊緣,連例會都很少參加。
這人性格散漫,在座的都不确定他能不能當好一名教導者。
但現實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他不想幹的事情多了,他當初還不想加入鐘塔侍從呢,最後不是到底給他撬過來了。
所以最後衆人的建議是,不管王爾德的意願,直接把任務派給他,誰讓他不來參加會議。
莎士比亞環視一周,見圓桌上的其他人紛紛點頭,确認沒有異議後,正式宣布:“就這麼定了。通知奧斯卡·王爾德,讓他即刻來鐘塔侍從總部。”
[王爾德莊園]
畫室内歲月靜好,光束透過玻璃,仿佛有生命般貼附在金發男人的身上。
奧斯卡·王爾德的身姿在調色的動作中微微變動,絲綢睡袍随之搖擺,卷起輕柔的波紋,那光線便跟着躲躲藏藏,在布料的褶皺間若隐若現。松垮的衣袖随着他手腕的轉動而滑落,露出修長的前臂,上面的絨毛在陽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微光。
他的眼睛時不時越過畫布,投向窗外那扇連通玫瑰園的拱形門。
男人精心選擇了這個角度擺放畫架,此時正值花季,紅玫瑰從門廊蔓延至遠處的圍牆,在金光的鍍染下顯得格外濃烈,如同一汪緩緩流動的焰火,任何看着這片花圃的人,都會陷入在這片熾熱之中。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Lord Wilde,總部要求您立即返回。”是鐘塔的聯絡員。
男人捏着手機,夾在頸間,手上繼續往調色盤裡擠顔料,“告訴他們我在完成一幅重要的作品,藝術不能被打斷。”
十分鐘後,電話又響了。這次是狄更斯。
“王爾德,這是緊急任務。”
“哦,難得你來找我。不過,在我的字典裡,沒有什麼比完成一幅畫更要緊。再說了,你們開會的時候也沒叫我,現在急什麼。”話音未落,王爾德的手指便在按鍵上輕輕一彈,将電話挂斷,像是趕走一隻讨厭的蚊子。
他對鐘塔一直是這種态度,他心裡清楚,鐘塔把他當成什麼。一個需要利用但又難以駕馭的異能者,一個愛爾蘭人,一個行為不檢點的藝術家。
這種微妙的距離正合他意,至少能在鐘塔侍從的枷鎖下保持一定的自由。
第三個電話來了,他剛将聽筒貼近耳邊,阿加莎·克裡斯蒂帶着怒氣的聲音便直插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