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若想都沒想便猛地拾起頭往笑聲的方向看去,卻也隻能瞧見潤玉離去的背影以及對方嘴角那抹還未來得及隐去的笑意。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汐若看着面前那挺拔的背影,氣憤的忍不住磨了磨牙,卻又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其作出反擊,隻好自認倒黴咽下這口氣。
阿玉那個混蛋,她就是知道對方這話肯定是故意對自己說的,可偏偏自己就是不能拿對方怎麼辦。
畢竟這事争論起來,确實也是她做的不地道,要不是自己太過得以忘形,将人晾在一旁也不至于将拜見的事情拖到現在。
腦中細細一想,前應後果一理,汐若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理由去責怪人家潤玉。
“小仙潤玉/旭鳳見過兩位上神。”
潤玉和旭鳳站在大廳中央,拱手俯身向上方的兩位上神行禮問好。
“兩位殿下無需多禮。”
九霄看了眼底下俯身行禮的二人,面露笑意,随即擡手示意兩人起身。
照理來說,對方乃是天界來的貴客,初次見面作為昆侖墟的掌權人,多少也應該同對方客套兩句走個過場,也算是全了彼此之間的禮數。
可九霄卻并不怎麼想,本來他就是個不太擅長言辭的人,平日裡也隻在自家弟子和妻子的面前還能多些話。
以他的性子在其他人面前能一兩句就能說完的事絕對不會多少半個字。自然不像那些善于口舌之辨的人,就憑一張巧嘴,死的都能給你說活。
所以打從對方進門,九霄早就在腹中早早的便已經打好了草稿,省的到時候彼此冷場,落了個為難晚輩的‘壞名聲’。
反正雙方也都知道他們此番來此的真實目的,與其浪費精力與那兩位殿下拐彎抹角的浪費口舌,倒不如索性直接攤牌,将事情擺在明面上來說。
等此事解決完,私下裡他還要同妻子好好考慮考慮關于夜神殿下和自家小徒弟的事,畢竟事關到汐兒的終生,他們夫妻兩人可不得好好的商讨商讨。
何況根據他的觀察,自家的小徒弟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那夜神殿下的心思,隻怕心中還傻乎乎的将人當做至交好友呢!
想到這兒,九霄突然有些可憐起那底下同自家徒兒站在一起的夜神殿下。
不過這同他又有何關系。
九霄微微勾了勾嘴角,掩去眼底深處的笑意,随即擡眸看向下方的兩位殿下。
罷了!
此事就先放放,反正左右這是一時半會兒也成不了事,倒不如先放到一邊緩緩。
何況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汐兒他們幾個去做,決不能在這個時候讓這些事分了他們的心。
畢竟此事風險極大,一旦為此分了心,那可就是要命的了。
“此番邀兩位殿下來昆侖墟所謂何事,想必我那兩位徒兒在來之前,應當同二位殿下說過吧!”
聽到此話,潤玉和旭鳳先是一愣,随即相互對望一眼,顯然并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在沒有任何半點的鋪墊的情況下,直接開門見山将話題引到正題上。
這同他們往日裡所見到的,那些喜歡在小輩面前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的上神全然不同。
一時間兩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深怕自己要是一個回答的不好,惹了對方生氣,那可就麻煩了。
畢竟對方可是上古神族之後,就連身為天帝的父帝都要對其禮讓三分,何況他們這兩個小輩。
要是真的将人惹惱的了,到時候隻怕連父帝都未必能将他們兩個保全下來。
就當兩人為此為難時,一道清亮的女聲在兩人的腦中響起。
“照實說就好,我家師尊就是個嫌麻煩的性子,最不喜同人拐彎抹角的繞腦子。”
原是一旁的汐若看出了兩人的顧慮,也明白自家師尊這副上來就問事的性子,肯定會讓第一次與其正式見面的潤玉旭鳳二人心生畏懼。
所以便在自家師尊開口後便處處留心,想着要是這兩人應付不過來時,自己也好能及時的替他們倆解解圍。
你瞧!
機會這不立馬就來了嘛。
在聽完汐若的傳音,潤玉和旭鳳這才悄悄松了口氣,這才想起以往汐若在言行舉止上确實要比旁的仙子灑脫肆意,想來也應該是随了她師傅九霄上神。
這樣一想,也就覺得先前九霄上神會說出如此直白的話,也算不上什麼奇怪的事情。
畢竟什麼樣的師傅交出什麼樣的弟子,汐若當初剛來天界的時候,也曾因為太過直白的說話方式惹出了不少的事端。
可等到後來,他們兩人才發現,他們當時的想法完全是錯誤的。
汐若那随性跳脫的性子,根本不是随了九霄上神,而是随了他的夫人漓清上神,甚至對方的性子比起汐若而言還有過之而不及。
可現在的他們那裡會知道,眼前端坐在上方的高雅端莊的夫人,根本不是個好‘惹’的主,其手段之‘陰狠毒辣’那簡直無人可比。
對于此事,後來的潤玉便是深有感受。
不過現在的他們一心都落在了面前九霄上神的問話上,加之先前的忐忑不安心情也在汐若的指點下平複了下來。
于是兩人對視一眼,随即朝着上座之人齊齊點頭。
等了兩人肯定的回複後,九霄這才再次對兩人開口道。
“那想必其中的風險,想來你們也應該明白清楚的。秘境之中風險難料,即便是我昆侖墟弟子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自然死傷也是再所難免,對此不知兩位殿下可考慮清楚了?”
這倒也不是九霄他危言聳聽,而是曆來參加秘境試煉得出的總結。
無論他們再怎麼防範,可每次參與試煉都會有不少的弟子為此受傷或者以此喪命,這大概就是追求力量道路上所要付出的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