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晔蹙眉不語。
“行了,看在你是我未婚夫的份上,我就讓你占點便宜吧。”南山一副施舍的語氣。
靈晔氣笑了,剛想說誰是你未婚夫,結果一張嘴就有風吹過來,他及時把嘴閉上了。
“靈晔。”
靈晔别開臉。
“靈晔。”
靈晔還是不理人。
“靈晔靈晔靈晔……”
“幹什麼?”靈晔總算是開口了。
南山:“你跟我說說話吧。”
靈晔閉上眼睛剛要拒絕,趴在他胸口的南山便揪了揪他的衣襟:“随便說點什麼吧,看在沉悅珠的面子上。”
靈晔聞言,眼睫輕顫了一下,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父王給你沉悅珠時,可有說過什麼?”
“說了呀,”南山的臉貼在他衣襟上,隐約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熱乎氣,要不是怕他翻臉,她還挺想直接把臉埋進去的,“他說這東西能護着我,隻要我戴着,你就不會傷害我。”
“隻說了這些?”
南山擡頭,下颌擱在他胸口上:“還該說什麼?”
靈晔垂眸,勉強能看到她的眼睛,兩個人對視片刻,他别開視線:“沒什麼。”
“……你的表情告訴我,肯定還有什麼。”南山沒被輕易糊弄過去。
靈晔面無表情:“還想聊天的話,就識趣點換個話題。”
南山相當識趣:“好吧,換個話題……你為什麼要隐瞞你很厲害的事?”
靈晔:“……再換一個。”
“你當初為什麼會受很嚴重的傷?”
“再……”
“已經換第三個了,再換是不是有點不禮貌了?”南山無語打斷。
天兒怪冷的,倆人毫無睡意,又貼得太近,要是一句話也不說,确實更加難熬。靈晔沉默良久,到底還是說了:“我修煉時太冒進,不慎生出心魔,為免心魔吞噬心智,隻能強行調轉全部靈力對抗,最後命懸一線,是父王耗損大半修為才将我救回來。”
南山聽不太懂,但也聰明地提煉出了主要信息:“你為什麼會生出心魔?”
靈晔不語。
南山:“你不告訴仙人伯伯自己很厲害的事,是不是因為怕他擔心你再生出心魔?”
靈晔還是不說話。
“好吧,我們聊點别的,你剛才昏迷的時候一直念叨什麼‘時辰到了’,那是什麼意思?”南山重複一遍那四個字,突然有點膈應,“你在夢裡不會是看到黑白無常了吧,閻王叫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之類的。”
靈晔靜靜看着漆黑的夜空,難得有些放空,可惜沒等他走神太久,一隻小手便從他的外衣裡伸了出來,輕輕貼在了他的臉上。
她的手是涼的,靈晔的臉是冰的,當涼涼的手貼上冰冷的臉,靈晔竟然覺得很溫暖。他微微一頓,剛想問怎麼了,一直擔心那點熱乎氣會消失的南山已經直起身,趴在他胸膛上看着他,就連冷風灌進兩人之間也沒有再縮回去。
“靈晔,你要多跟我說話,”她定定和他對視,似乎很苦惱,“這樣的天氣,睡過去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狂風肆虐,哪怕夜空晴朗,周圍依然雪粒四濺。
靈晔怔怔與她對視,嘴唇動了幾動,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用膳的時辰到了。”
“嗯?”南山不懂。
靈晔:“我習慣像凡人一樣,一日三餐。”
“……真是個好習慣。”還以為是黑白無常,結果是他啥都想嘗,南山扯了一下唇角,又趴回他的懷裡,“你平時都吃什麼?”
靈晔:“尋常菜色。”
“你上頓吃的什麼?”
“忘了。”
“……”
短暫的安靜被風聲填充,靈晔主動開口:“還想問什麼?”
“什麼都行?”
“要看你問什麼。”
“好吧,”南山咬了一下手指,“我這個問題,你肯定能答。”
“什麼?”
“靈晔。”
“嗯。”
“你心跳為什麼這麼快?”
靈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