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去無殇的飯堂裡吃了頓飯,後而作别,各自朝着自己比試的地方去了。
本來注意餘念七的人就算不上多,這一換了身衣裳,點了個妝,先前打飛崔時珍後又跑的算快,離衆人遠。現而沒幾個認得出來她就是方才打人的那個了。
剛到比試場地,江暢就跟個狗皮膏藥一般粘了上來。他舔着臉湊到餘念七身邊,柔聲道:“姑娘好生貌美,先前竟從未見過。今日相遇即是緣分,不如擂台上比試比試?”他字裡行間有些暧昧,餘念七渾然不察。
餘念七啞然,本想說之前見過,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嗯,求之不得。”她率先上了擂台,江暢緊随其後,把自己的長穗劍交給了擂台上的無殇弟子。
“還望姑娘,莫要手下留情。”江暢長得不是多俊俏,端得是莊正大方,隻是生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笑起來彎的像月牙。他朝着餘念七拱了拱手,從擂台上抽出一把普通的木劍。
見狀,餘念七也抽出了一把木劍,提防着江暢,把劍橫在胸前。
江暢輕飄飄地提劍劈來,餘念七有些愕然地看着江暢裝腔作勢,軟綿綿地攻來,她足尖一轉,輕巧躲過。江暢随即故作誇張地驚歎了一聲,投來了贊許的眼神。
餘念七見他這副模樣,不想多做糾纏,而江暢顯然也是讓着餘念七,為搏得美人一笑根本就沒想着赢,所以順從地偶爾格擋一下,間歇裡又裝作不敵,用胳膊接住餘念七的那一劍,露出心滿意足的笑意。
江暢笑得餘念七雞皮疙瘩起了一胳膊,三兩下打出去,江暢捂着心口,哎喲一聲倒在地上連連認輸。
餘念七輕輕松松得了一分。
“姑娘真是厲害,我江某人甘拜下風。”江暢自認為自己已經将謙謙君子的風度做到了極緻,對面這貌美的姑娘必定會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他擡眼一看,卻再餘念七的臉上找不出半點仰慕之情。
“承讓了。”餘念七依禮作别,走下擂台。
她這剛一下去,還沒等江暢從自己是否毫無魅力的自我懷疑中走出來的時候,便有一個身着勁裝的絡腮胡漢子跳上擂台,以為這個小白臉方才能輸給個姑娘,必定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于是他滿懷信心地抽出木劍,大喝一聲,就沖着江暢砍。
江暢聽見動靜,稍稍回過神來,滿心歡喜本以為是姑娘回心轉意,誰知道是個五大三粗、黑不溜秋的壯漢,他嘴一癟,當胸一腳把他踹開,暗罵一聲:“醜貨。”他嫌棄地撣了撣衣裳,隔了好遠把劍扔回架子上,自己跳下擂台走了。
餘念七這邊,她與遇上的幾個參試者比試了幾場,故意輸了兩場後,已經有了二十多分,不高不低,算做中庸。
她正準備再找一人對擂,就被個高大清瘦的身影堵了個嚴嚴實實,餘念七擡頭看他,先是低聲道謝,謝他在第一關的時候把自己訓的鷹隼給自己,然後才問謝辭現在攔住她是有何要事。
“先前多謝你的指點,我的招式也大有改進,想着趁此機會與你切磋一番。”謝辭抱着胳膊,淡然道。
“自然可以。”餘念七沒有拒絕的理由,率先跳上了擂台,謝辭緊随其後,他把承影早就放到了自己房中,此刻也是兩手空空上台,抽出個木劍,說了一聲“多有得罪”便劍勢如虹地出手。
餘念七一邊招架着他淩厲的攻勢,一邊注意他的破綻,先是隻守不攻,後而刺向他的腰側,本以為一擊必中,誰料謝辭竟然手腕一翻,木劍淩空掉了個頭,打斷了餘念七的這一招。
餘念七知曉他劍式卻有精進,愈加集中精神,尋找謝辭的破綻。
謝辭的劍勢仍是飽含淩厲的必殺之意,攻勢猛烈,卻以攻為守,逼的餘念七節節後退,眼瞅着餘念七就要退出擂台直接算輸了。她往旁一閃,提劍直刺謝辭持劍的手腕,餘念七這一招太快,謝辭手拿着劍一時間不能擋住也來不急躲開,那柄木劍便不輕不重地在謝辭手腕後三寸的地方敲了一下。
謝辭收劍淺笑,知道是自己輸了。
“仍是不守隻攻。”謝辭自嘲,本想着用輕快的語氣說出來,但往日裡淡然冷漠的嗓音和不知哪裡來的倨傲是改不了的,說出來聽着像很是不悅。
餘念七囑咐他多多注意,也就再去尋人對擂了。
等到日暮黃昏,無殇弟子敲響了擺在先前靈武的商柏和其餘師尊們坐的台子上的鼓,立起幾塊闆子豎在擂台中央,上面貼着嶄新的宣紙,把今日裡參試者的得分都列了出來。
餘念七等着擠在榜前的人群全都散去後才走上前去,在第二張宣紙中間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餘念七:一百二十三。她暗自松了一口氣,隻要明日裡早些來,再多比幾場也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