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靜見容與馬上就要駕車走了,也顧不得顧臨楓二人,他快步走了過去,心砰砰直跳,生生遏制住自己想跑過去的念頭。好在趕上了,他在馬車旁行了一個禮,垂手而立,道:“鎮南侯沈昭靜,拜見國師。”
白色的帷帳裡,容與偏過了頭,她沒有掀開簾子看他,隻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靜兒,長大了。”
“還是多虧了國師大人的照料。”沈昭靜欣喜地擡頭看她,但是影影綽綽隻看到了她衣衫下擺的朝服。
馬車裡的人似乎點了點頭,車前的馬夫已經拉動了缰繩,四匹白馬嘶鳴,鐵騎下塵土飛揚,沈昭靜就一直恭敬地目送着國師容與的馬車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回過神來,他一腳踹向了來禀報的小厮,罵道:“早幹嘛去了,國師親臨!你禀報的這樣遲,要你有什麼用?”
那小厮被踹的仰躺在地上,但馬上翻過身來跪着,一下又一下磕頭:“請侯爺息怒。”
沈昭靜身邊的貼身護衛抽出了刀,隻要沈昭靜一聲令下就能當場斬了那個小厮的腦袋,餘念七有些不忍,顧臨楓瞥見她的神色,上前拍了拍沈昭靜的肩。沈昭靜偏頭看他,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聽顧兄的。”他揮了揮手,侍衛收了刀。
而一旁看熱鬧的無殇弟子也紛紛坐回原位各司其職,隻有跟着宋掌門下山會客的席玉握劍的手,骨節發白,他咬着下唇,極力控制的自己的怒火,鎮南侯爺沈昭靜他是想幹嘛?草菅人命嗎!
沈昭靜的餘光瞥向了席玉,席玉低下了頭,咬着牙走開了。
“真有意思。”鎮南侯狐狸眼一眯,自言自語。
“念七,你想報哪個?”顧臨楓淺笑。
“靈武吧。”餘念七摸着懷裡小貓的腦袋,“我也不會别的。”
他陪着餘念七去了牌匾上寫着靈武的亭子下,餘念七在報自己的名字,年歲,籍貫等——自然,後面幾個是她捏造的。
顧臨楓一直在看她,看她纖細的脖頸,總有種一口咬下去的欲望。他喉結上下滾動,眉眼間的笑意更甚。
餘念七懷裡的貓沖着顧臨楓龇牙,顧臨楓也咧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吓唬它。小貓被吓得一頭紮進了餘念七的懷裡。
等餘念七報完名的時候,後面已經排了一大堆人,畢竟方才國師親臨,耽誤了不少時間。
餘念七後面的人是江暢,他眉飛色舞的要和餘念七搭話,臉上剛消腫,便像個花孔雀一樣到處拈花惹草。
“姑娘,也是考靈武的嗎?到時候我可以照應你。”江暢笑吟吟道。
“不必。”顧臨楓冷冷地開口,攬住了餘念七的腰,強硬的把她拉到自己懷裡,在江暢的審視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臨楓!”餘念七瞪着他,她從顧臨楓懷裡掙脫出來,臉上紅了一片,但是顧臨楓不去看她,餘念七隻能看到他玉琢般的下颚線。
“我知道臨岐有個好玩的地方,我帶你去。”他不由分說的拎起小貓,拉着餘念七的手往西走。
餘念七并不想去,她隻想會房裡安安靜靜地呆着,但她掙不開顧臨楓拉着的手,更打不過他,于是隻能任由他牽着自己走。
“青闌,我報名機樞了,你呢?”秦遠問道。
“我也報了符箓了。”李青闌叉着手,“回客棧吧,明天才開始。”
“行。”秦遠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圈,看見了那個給江暢那個瘦猴子教訓的小姑娘,她剛從“岐黃”的亭子裡出來,笑吟吟地向等在一旁的老者撒嬌。
“秦兄,走了。”李青闌道。
“走走走。”秦遠回過神來,與李青闌一同回去,邊走邊回頭。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白棠擡起頭,對他笑了一下。秦遠羞紅了臉,急忙低下頭,快步拉着李青闌走了。
“诶,秦兄你慢點。”李青闌被他拉的踉踉跄跄,二人身後,白棠撲哧一聲笑了。
“棠棠,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老者慈祥的問道。
“沒什麼。”白棠拉着老者坐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