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在的,新任掌門淩霄子,就是那旋靈的師兄!聽說是他親手殺了旋靈的,你說說,扶風旋靈,那樣非凡的天資、大好的前程!為了一個妖怪,作踐成這樣,可惜不可惜。”
那個小師弟唾沫橫飛地說着,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的危險,幸虧餘念七及時看到,連忙喊一聲:“小心。”
一個帶着倒鈎的藤蔓,直沖沖,朝着說話的無殇小師弟砸來。
念七飛撲上去,把那個小師弟推開,自己卻跌在地上,眼見那個藤蔓就要砸在她身上了。
她的周身突然散發出一片金光,與那藤蔓碰撞在一起,金光消散,那藤蔓竟也是灰飛煙滅!
餘念七有些吃驚,她看向自己微微發燙的左手手腕,那個白玉镯子,散發着若有若無的金光。這是那個登徒子顧臨楓給她的帕子變的,她一直想扔掉,奈何這個镯子不知道被施了什麼法咒,不但無法被扔掉,此刻還救了她一命。
但是小師弟和衆人不明所以呀,以為是餘念七根骨奇佳,在生死攸關時突然爆發,把那藤蔓打的灰飛煙滅,她張了張嘴,卻也沒有辯解,畢竟這镯子,多少是有些說不清的。
而江逾白此刻也找到了引發山體晃動的源頭——一個紮根在土壤裡的女子。
“這是什麼妖怪?”一個小師弟吃了一驚,這裡的味道惡心得他想吐,他生生忍住。
“後退。”江逾白呵斥道,“不要靠那麼近。”他看着這個匍匐在地,披頭散發的女子,她的雙腿紮根在土壤裡,十指扣着地面,指縫裡都是鮮血,聽到有人說話,她緩緩擡起頭來,一雙混沌的眸子掃視了衆人,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旋靈,是你回來了嗎?”她顫抖的問道,臉上挂着幹涸的淚痕,看起來狼狽極了。
沒有人回答她,聽着她一個人自言自語,他們沉默的望着這個來路不明的妖物。她身側的白色的小花如醫館裡那當場暴斃的中年男子一模一樣。當下,江逾白不再猶豫,提着劍直逼那女子的面門。
那女子面上仍然混沌不堪,但是這濕地周圍的藤蔓卻都仿佛活過來一般,劈頭蓋臉地向江逾白砸來,他飛身閃過,踩在一根如人的大腿一般粗的藤蔓上,稍一發力,淩空躍起,手裡挽了一個劍花,直接砍得那個藤蔓四分五裂。
但是緊随着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藤蔓,其餘弟子,見大事不妙,也紛紛提劍格擋。
而那些白色的小花也變得越來越紅,從花蕊處開始漫延,逐步浸透花瓣。
“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旋靈!”她怒吼一聲,藤蔓又暴漲數倍,上面生出來倒鈎,如同猛獸一般氣勢洶洶地鋪天蓋地地圍攏過來。
“散開!”江逾白一邊格擋着藤蔓的襲擊,一邊對着他的師弟們大喊道。師弟聞言,立馬散開了陣型,紛紛落到了濕地的最邊緣,那裡的土地沒有被紅色的小花覆蓋。
“什麼妖怪!敢這樣肆意妄為,殘害生靈!”江逾白殺到了那女子的跟前,踩在自己淩空懸浮的劍鞘上,手裡提着曆經厮殺卻不染纖塵的劍,指着那女子的額頭,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那女子大笑着,直起伏在地上的人形上身,“有眼無珠的小輩,我可是花中魁首,百花之王。”
“牡丹?”江逾白心下暗想——這女妖怪當真是瘋魔。他掃了眼周邊的如米粒大小的小花,心下疑惑,但他并沒有顯露出來,反而順着她的話道,“既然是百花之首,那為何落得如此田地?還殘害山下無辜的百姓?”
“我沒有!”她撕破了聲音,大聲辯駁,“我怎麼會殘害百姓!我被妖道困在此地,他折磨我就罷了!我全然不知他竟然還殺害百姓,如今又都推到了我頭上!”
江逾白面色一僵,他心裡隻覺得這個女妖怪腦子似乎有什麼大病,但這是萬萬不可說出口的,誰知道她還會怎樣地發瘋。他正欲再次開口問道,隻聽遠處傳來一陣凄厲的喊聲,他飛身退出這片濕地,隻見那藤蔓在濕地的邊緣徘徊,似乎有一個無形的牆阻攔者它們,這些藤蔓凄厲的尖叫。
一個早已成形的陣法,随着想要沖出這片濕地的藤蔓的撞擊,一下又一下,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光芒,而這陣法,江逾白知道——是銜雲山的做派。
江逾白心下了然,知道是有銜雲山的人把這瘋女人禁锢在此地,便稍稍放下心來,囑咐随他一同過來的幾位弟子好生守在這裡,不要靠近濕地,他便飛掠過茂盛的樹林,回到了那個木屋小院。
映入眼簾的是跌坐在地上的餘念七,小師弟溫歸年一臉崇拜地蹲在餘念七身邊,手舞足蹈地說着什麼,念七看着手腕,目光有些凝重。江逾白以為餘念七受了傷,收劍入鞘,跑到她身邊,心急火燎地要為她檢查傷口。
“我沒事。”餘念七擺了擺手,表示她自己沒有受傷,江逾白如釋重負地歎了一口氣,問溫歸年——也就是被餘念七救了的那個小師弟,發生了什麼事,溫歸年如實道來,可叫江逾白吃了一驚。
他看向餘念七,眼神裡似乎都發着光,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餘念七連忙搖頭:“不去,不加入無殇。”江逾白吃癟,憤憤地站起來,抱着劍不再看她。
他說:“方才遇到一個魔怔的花妖,她周邊的陣法是銜雲山的做派,此事涉及銜雲山,還有銜雲山出來的扶風旋靈,我已經燒了千裡傳信通報掌門。”江逾白末了不滿的說了一句:“但凡一遇到其他門派,這事就複雜的緊,不如直接殺了。”
江逾白雖這樣說,但是規矩還是要守的,不然又要被其他門派說他們無殇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