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由你來說。”
“是。”
孫仁直起腰說道:“昨日收到死者妻子的報案後,下官派人将死者的屍體帶回了刑部,着仵作驗屍。死者身上十餘道傷痕,其中緻命傷兩處,一處在頸部,一處在胸口。頸部的兩個血洞導緻死者失血過多;胸口受外力沖擊,心脈受損。其餘傷口,形狀皆似爪痕。結合以上驗傷結果來看,仵作懷疑,此案為妖獸所為。”
“民女有一疑惑之處,不知當不當講。”林楓拱手行了一禮。
“今日朝堂之上,關于此案,有任何問題,你且直說。”安帝擡手示意。
“聽孫大人方才所說,民女始終沒有聽見一句話同我無間社四名記者有關。”林楓看向孫仁,“難道僅憑懷疑死者被妖所殺,就能不由分說地抓人嗎?”
“林小姐,”孫仁笑着向林楓欠了欠身,“刑部尚未給四位記者定罪,林小姐不必緊張。隻是兇手是妖族一事已經确定,無間社四位記者的身份又廣為人知,若不采取行動将他們先控制住,想必難堵京都百姓的悠悠衆口。不過,在尋到确切的證據之前,四位記者在刑部大牢内都好生招待着,不會為難他們的。”
“如此說來,我倒還要謝謝孫大人了。”林楓微笑着拱手,“既然陛下恩準民女對此案發表疑問,民女這裡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大人。”
“林小姐請說。”孫仁揚眉。
“死者是何身份?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他的妻子發現他的屍體報案時,是如何描述的?”
“死者乃是京都内一富商,死亡時間據仵作推斷為前天晚上,亥時正刻到亥時末之間。他的妻子早上見他遲遲沒有起床,進到房間内叫他,便看見他倒在書案旁,身上血痕交錯,已經氣絕身亡。”
亥時正刻到亥時末……
林楓心内一沉。
按照她前天問顧言他們四人離開無間社的時間,顧言最後一個離開無間社的時候是亥時初,那死亡時間正好避開了顧言四人為阿喜他們提供不在場證明的時間。
雖然晚上無間社内幾個小報童都在,算是人證。但想必刑部也不會相信幾個小孩子的話,還有可能因此讓仇妖派的人盯上幾個他們,讓孩子們陷入危險。看來,要想洗清阿喜他們的嫌疑,還得從别的地方下手。
林楓轉向安帝,拱手行禮道:“陛下,民女聽聞孫大人方才所言,此案的确手段惡劣,令人驚心。若兇手一日不伏法,京都百姓便一日生活在緊張與煎熬之中。民女雖愚鈍無知,但也曾聽家父說過,大元大大小小的案件,皆由刑部與大理寺配合辦理。此案離奇,又發生于京都之内,民女鬥膽建議,請陛下令大理寺與刑部共同審理此案。如此,或許破案進度會大大加快。”
“嗯,”安帝點點頭,“林楓說的有理。既然如此,張卿。”
另一邊,一個長相儒雅的男子跨出隊列,手執象笏行禮:“臣在。”
林楓聞聲看去,他的身份信息緩緩出現在身側。
“張竟遙,男,年30。大理寺卿,為人正直,一心為民。”
安帝接着說:“此案由大理寺和刑部一同辦理,你來和孫侍郎對接。二位大人,可有異議?”
“臣,遵旨。”
“臣,遵旨。”
“此外,林楓對妖族了解頗多,配合大理寺和刑部辦理案件,案情進展,她有權知曉。希望諸位精誠合作,讓此案早日告破。”
“臣等遵旨。”
“民女遵旨。”
“陛下!”趙世忠突然開口,“大理寺協同刑部共同辦案确實有助于案情進展,但讓林楓參與進來,臣覺得不妥。”
“有何不妥?”安帝看向趙世忠。
“若林小姐舉辦無間社一心為民,臣絕無二話。但據臣所知,林楓藏有私心,若參與其中,極有可能影響案情的判斷,甚至包庇嫌犯。”
“若趙副使指的是我想包庇四名記者,他們都已經被壓入大牢了。您是信不過刑部的獄守,還是信不過大理寺張大人和刑部孫大人的斷案能力,認為我能騙過他們二位的眼睛?”林楓直直看進趙世忠的眼睛裡,眼底隐隐有怒色。
“臣想說的并非此事。”趙世忠看向安帝,拱手道,“臣想要禀報的,是衛京司最近發現的一件事——”
“林小姐并未将無間社内所有妖族上報,其中還有一個妖族,化名方隐年,實則名為祺雲。”
“祺雲?”
“怎麼如此耳熟啊?”
“是不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
“我想起來了!”一名大臣驚叫道,“那不是妖王的名諱嗎?!”
“妖王?!”
“妖王怎麼會在京都之内?”
“那該如何是好……”
林楓擡眼望向趙世忠,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