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大家抓緊時間開工吧,又下雨了。”
“是。”
“诶!大家抓緊吃完飯,開工啦!”
聽見徐永的話,還沒吃完的人也跟着站起來,把最後一口馕塞進了嘴裡。
一個中年男子使勁捶了錘胸口:“噎死老子了,也沒口水喝。”
“抓緊幹活吧你,堤壩築不好,洪水來了,可有你喝的了。”
“來來來,一二......慢點慢點......”
兩人将一袋沙袋搬到指定的地方放下後,抹了一把臉上的雨。
“你看,那是林将軍嗎?”
“還真是林将軍......”
“林将軍,您怎麼來了?”徐策剛要進屋子裡,轉身便看到了林昌平。
“徐大人。”林昌平向徐策行了一禮,“在下有要事同大人商議,不知大人可否有時間?”
“自然,自然。”徐策擡手掀起木屋的門簾,“大人屋裡請。”
進屋坐下後,林昌平環視了一圈。
屋子搭的簡陋,隻有一張木闆床,一個爐子和一張靠窗的書案。此時雨絲正被風裹挾着,從撐開的窗子那裡飄進來。
徐策彎腰從床腳抽幾根短木柴添進爐子下的火堆裡,走到窗邊放下了窗子,點起書桌上的油燈,這才在林昌平對面坐下。
“這裡比較簡陋,将軍莫要介意。”
“大人說笑了。本就是來赈災的,怎會介意。”林昌平說,“說來,怎麼不見梁大人?”
“哦,許是瑤州府那邊有什麼要事,梁大人去忙了吧。”徐策理了理衣擺。
“當今,瑤州有何事比堤壩修築更為要緊?”林昌平眉間不自覺皺起。想起此行目的,又歎了口氣。
“罷了。今日林某前來,是想問徐大人,數日前,存放赈災官銀的倉庫遇襲之事。”
“此事,”徐策拱手,“确為在下與梁大人部署有疏,才讓賊人有機可乘。不過大人放心,賊人并未得手,隻是匆匆逃走了。雖至今還未落網,但我和梁大人已經在派人追查了。”
“部署有疏?”林昌平笑着說,“我倒覺得徐大人很有先見之明,提前将那倉庫中的官銀轉移走了,才避免賊人得手。徐大人還是謙虛了。”
聞言,徐策愣了一下。
“怎麼?難道不是嗎,徐大人。”
“不知将軍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徐策笑了笑。
“這便不勞大人費心了。林某隻是好奇,大人是如何未蔔先知,避開了這一場禍事,保住了倉庫中的官銀?”
“此事......”徐策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這有何不能說?”林昌平盯着徐策,“此事若是上報,定是大功一件。還是說,大人有什麼難處,不妨說來,林某也能幫着出謀劃策。”
想了想,徐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轉頭對門外的下屬說:“守好門口,别讓任何人靠近。”
“是,大人。”
安排好一切,徐策才擡眼正視林昌平,目光嚴肅了許多。
“林将軍,此事關系重大,在事情尚未查清之前,還請将軍先保密。”
看到徐策的反應,林昌平鎖着眉:“好,大人請講。”
“大人應當知道,存放官銀的倉庫由我帶來的人和瑤州府的差役輪值巡守。因為當時我們剛到瑤州,這邊臨江,夜裡氣候濕冷,梁大人在安排輪值時為我們考慮,将白天值守安排給了我們,夜裡則由瑤州府的人負責。”
“一開始一切正常,官銀存放進倉庫之前,我們也一一查驗過了,并沒有問題。為了方便計量每日赈災的支出,也為了保證官銀的安全,那幾箱官銀都是一箱一箱打開取用的。未被記錄打開過的箱子上都有封條和鎖,平日裡無事,也沒人會打開後面幾箱官銀。”
徐策頓了頓,接着說:“直到數日前,白天值守時,我的人發現倉庫裡有老鼠,因為怕老鼠啃壞了箱子,想把老鼠打死。誰知道追老鼠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箱子,發現那箱子竟然沒有上鎖。打開一看,箱子裡的官銀都被換成了石頭。而帶來的六十萬兩官銀裡,前期赈災已經用了四十萬兩,有十萬兩被換成了石頭,隻剩不到十萬兩。”
“什麼?!”林昌平大驚,“那官銀去哪兒了?”
想到什麼,他凝眉道:“所以徐大人秘密将剩下的官銀轉移,是懷疑瑤州府的人有問題?”
“還未有結論,在下也不敢妄言。但官銀一事涉及瑤州民生,在下又是奉命前來赈災,隻能先找信得過的人先将剩下的官銀轉移。”
“那轉移後存放的地點在何處?”
“我帶林将軍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