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吃飽了,顔良将軍的手藝可真好。”酒足飯飽,折竹沖今晚的大廚豎起了大拇指。
阿蟬也狠狠地點頭:“嗯,好吃。”
“合你們的口味就好。”顔良看起來不大習慣這樣被人當着面直接誇獎,他有些不好意思,“折竹女官做的炸雞也是十分美味。”
“剛才在廚房的時候,我已經把方法告訴你了,下次若是誰還想要吃,你就可以自己做了。”折竹說着,瞟了眼一旁的文醜。
文醜似笑非笑:“擱這點我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
這時遠遠傳來一陣絲竹之聲。
文醜悠悠說道:“你們應當沒見過我們那位長公子跳舞吧,今晚可是錯過了。”
折竹笑道:“我們錯過不錯過又有什麼要緊?最重要的是,我們家那位沒錯過不就行了?”
阿蟬歪着頭想了半天:“啊?”
折竹摸摸她的臉:“乖,再吃點果子解解酒吧。”
阿蟬很聽話,仔細剝了果子,認真得像在剝筍時候的月亮。
折竹手指繞了她的頭發,擡眼就見文醜正看着她們笑。
見她看向自己,文醜指了她頭上的白簪花問:“為什麼要戴這個?”
折竹下意識就擡手摸了摸那朵花:“我的一個朋友死了。”她淡淡地笑。
“怪不得,”文醜點了點頭,“衣裳也穿得這麼素淨。”
許是這個話題太沉悶,顔良和阿蟬都沒有開口。
文醜于是換了個問題:“怎麼老盯着我看?我臉上是沾到什麼了嗎?”
折竹搖了搖頭:“因為你長得好看,我就忍不住多看兩眼。”
文醜抿了嘴笑。
顔良在一旁輕咳一聲,明明不是說他,他卻臉紅了。
“你們知道嗎?你們這兄弟倆讓我想起一首家鄉的歌謠來。”折竹認真地說。
“哦,是什麼?”文醜問。
這次出來得急,折竹沒有帶上琵琶,眼下隻能拿了筷子,輕擊酒杯:“嘲笑誰恃美揚威……”
第一句詞唱出口,文醜便笑了起來。
唱完上半阕,折竹便停了,沒有琵琶在手,到底不大習慣。
“你家鄉的歌謠,還真是奇怪。”半晌文醜評價道。
折竹拿着筷子指向他的喉嚨間:“你要是敢說難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文醜哭笑不得:“你還真是,喜歡拿筷子當武器啊。”
折竹挑了長眉:“何止筷子,飛花落葉,皆可殺人。”
“說得好像你殺過人似的。”文醜一言說中。
“我說呢,原來這邊也搭了個小戲台子。”
有人進來了,卻是袁紹和袁術。
“好啊,說什麼不勝酒力,原來是躲到這裡吃獨食來了。”袁術憤憤。
又見桌上碗碟大半都空了,他不禁仔細嗅了鼻子:“什麼東西這麼香?”
知道他是聞見了炸雞的味道,可那隻雞已經被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沒人開口回他。
“你方才在席上也已經吃了不少了,再吃就該積食了,回去歇着吧。”要不是為他們解圍,袁紹才懶得這樣同他這三弟講話。
袁術卻不肯就走,他走到折竹面前:“怨不得廣陵王那麼喜歡你,真是一把好嗓子。明晚袁氏要建高台演歌舞,怎麼樣,你要不要……”
“明天我就走了,”折竹微笑着婉拒道,“實在是抱歉了,三公子。”
“啊?”袁術一愣,“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折竹的視線越過他,落在同樣稍顯驚訝的袁紹臉上,“王府事務繁雜,我出來這些時日,已逗留夠久了,如今殿下也恢複得差不多了,我是時候該回去了。”
“哦,那還真是可惜了呢。”袁術撇撇嘴,帶着侍從自行離開了。
折竹見時候也不早了,于是拖了阿蟬,向袁紹和文醜顔良告辭離去。
看那二人走遠了,文醜方輕笑一聲,向還站在原地的袁紹說道:“真是有趣的人啊,你說是不是,二公子?”
袁紹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文醜見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于是端起桌上那盤吃剩的炸雞,上頭零零碎碎還有些雞皮雞肉面粉:“就剩這些了,二公子若是不嫌棄,也請嘗嘗。這是那位折竹女官的手筆呢——至于味道嘛,我和顔良都已經驗證過了,的确是美味。”
袁紹掃一眼那狼藉的盤子,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是拿他當乞丐打發呢?
第二天早上,折竹是被外面的貓飛狗跳給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