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傻,再怎麼手滑,能滑出這麼遠?他警惕:“你是什麼人?我告訴你,這是我的家事,無論你是誰,都管不着!”
“聽聽,這都什麼廢話文學?”折竹向趕過來的史子眇搖了搖頭。
史子眇最疼孩子,見不得孩子受一點苦。那小女孩約莫五六歲的模樣,生得瘦瘦小小,頭發稀疏發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此刻又這麼一鬧,她早已被吓得兩眼包淚,戰戰兢兢縮在婦人背後。
“好孩子,不怕不怕,看,給你糖吃。”史子眇安慰着小女孩。
聽見他的話,折竹瞬間警鈴大作。待看清他拿出來的不過是尋常的饴糖,她這才放下心來。
“我說你們呐,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
折竹腦後一陣勁風過。
伴随着婦人“啊”的驚叫,一支長戟不偏不倚,叮的一聲打進了路旁的木樁上。折竹看過去時,長戟的尾端還在嗡嗡作響。
她緩緩轉過身來,男人還保持着握拳的姿勢,一雙眼卻是瞪得要凸出來。
她再稍稍擡眼,就見一隊車馬近前,那騎馬走在最前方的,乃是一姿容絕色的年輕人。
“喂,我說你們,擋着我們家二公子的道了。”
有袁氏的人在,一番審訊後,那欲将女兒賣去花樓以換取賭資的男人被隔開,當初為愛下嫁窮小子的婦人,發狠要與其和離,頭也不回地帶着女兒回娘家去了。
事了便可拂衣去,可折竹轉頭就見史子眇掏出他的點心,往袁氏衆人手裡分發:“說了這麼久,大家都餓了吧?來來來,我這有點心,大家分一分。”
折竹:“……”攔不住,壓根攔不住!
史子眇的點心,别的不說,色香味中色還是看得過去的,倒沒人質疑這點。
隻不過作為袁氏的公子,袁紹的一食一飲,都得由人提前試過。在袁紹的示意下,那試吃的仆從小心翼翼咬下一口,才咀嚼了沒兩下,便見其臉色一變,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文醜的長戟直指史子眇的咽喉。
幸而那根筷子還被折竹拿在了手上,就這麼一攔,一挑,長戟被推向一邊,她順勢将史子眇護在了身後。
文醜一挑眉,豔色眼中不乏欣賞,但更多的卻是無情冷意:“說,哪來的刺客?”
“什麼刺客?”折竹微笑,扯過史子眇,雙手捂住他的耳朵,這才望向文醜一本正經道,“不過就是點心味道……嗯唔……”她思索了下,選了個稍微平和點的詞彙,“奇怪了些罷了。”
聽不清外界聲音的史子眇眨了眼:“嗯,在說什麼?為什麼不讓我聽?”
他話音未落,那試吃的仆從終于從奇怪味道的巨大沖擊中醒了過來:“……唔……咳,咳……太難吃了……公子,别吃!”
袁紹:“……”到底是怎麼個難吃法啊好在意!
文醜收起了長戟:“出門在外,管好你父親。”
折竹放開了史子眇,翻了個白眼:“他不是我爹。”
“啊?”史子眇的表情看起來分外委屈,仿佛隻要她再多否定一句,他就該哭出來了。
“……好吧,”折竹又改了口,“他是我媽。”
史子眇這才松了口氣,爹飯娘羹,都差不多。
文醜美貌的臉上笑意森然:“……你當我也傻?”
折竹笑靥如花:“為什麼說‘也’?”
文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