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了叫風風,可這時候不能惹怒老晉,她委婉地說成“我們”。
“上次去學校,我提過吃火鍋,去吃月上軒,你跟你宿舍的同學借口推卻。那時候,你們就已經混在一起了,怕我知道,所以……據我解到,月上軒是他為你開的,你喜歡吃火鍋,這一點——我隻是沒有料到……”
“叔叔,我們沒有要故意隐瞞。”姜小雅忍不住幫玉明月說話。
悔在當時還對她抱有愧疚,以為斷了她和衛子洋來往就能讓她老實些。而且當時衛子洋發生那麼大的意外事故,他在百忙中帶着負疚到天河,隻是不知道那時候她就已經和别人戀愛了。
像走路一樣,從開始就南轅北轍,完全沒有掌握到她的方向,還以為這些年她真的變懂事了。
玉晉志沉了口氣,“小雅,你會背着你爸爸媽媽去做些他們不允許做的事情嗎?”
“叔叔是指戀愛的事情?如果我能像明月這樣幸運,遇到自己喜歡的人,而他又恰好正喜歡我,我會。可我沒有明月這樣幸運,今天才獨自來到林城。叔叔,我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以前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我們知道自己要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明月也一樣。”
“她想要的是怎麼樣離開父母,她不想要的、是這個家。”
“這就是你們一直對我的看法?”從來沒有真正關心、問過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玉明月漲紅雙眼,既然都這麼認為了,還有什麼好辯駁的,說多了是在為自己狡辯。
王乘風在樓道裡聽着,父女兩人不歡而散,玉晉志帶人離開,玉明月一顆腦袋沉沉痛,靠在姜小雅肩上,眼淚吧嗒流,王乘風過來輕輕将她擁靠在懷裡。
預料到王乘風應該也在,隻是還沒有露面,玉晉志停在電梯口,果然,退後兩步,透過轉角狹小的縫隙,看見王乘風。
玉晉志在暗中調查清楚王乘風,今天來也并沒有對玉明月施加約束,一切風平浪靜。
風忽烈,重來複。
越是這樣,玉明月越感到不安,第二天送姜小雅離開林城,她找到許茜和李陽,要李陽去查老晉。
許茜驚駭,“查你爸?”
這可不是兒戲。
“我知道有些大逆不道,請君入甕,我不想太被動,而且,老晉那人從來鐵面無私,我相信不會查到什麼,我隻是想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讓他知道,我會做些什麼。”
“你确定?”許茜稍稍放下心,還以來她真會為了愛情悖逆到六親不認。
玉明月笑笑。
許茜細一想,皺起了眉頭,“關鍵,你爸這個位置的人,不是我和陽陽能随便查的。我現在就宣傳部一個小職位,不過……”
眼前一亮,壓力一下給到李陽,李陽爸爸是紀委的人,媽媽在司法廳,許茜拍掌答應,“我會盡力。”
李陽也跟着點頭答應,可一周過去,馬上要開學了,許茜、李陽那邊鬧出動靜後,玉晉志知道有人在查他,而且不是别人,是他自己女兒。李陽去找他爸時,被揍一頓,“你小子吃飽了撐了,敢做這樣的事!”
李父轉身找了個适當空閑,把這事告訴給了玉晉志,許茜也被她爸教訓一頓,“你以為這是兒戲,說查誰就查誰。”
隔天,許父也把這事告訴給了玉晉志。
不用想,孩子們那點關系,一看就明白,玉晉志知道玉明月的這些操作後,派人去石竹山,把王乘風小時候的事一起查了個清清楚楚。幸好玉明月不知道,要知道,說不定會貼着臉來問查到了什麼,一對玉晉志的質問,二對王乘風少時的事情好奇啊!
王乘風也還不覺察,衛子洋以政府名義挂出關奶奶留給他的房子,售價剛出,犬子留意到信息,王乘風将售價擡高,然後又全款拍下。
看到成交人姓名,衛子洋才知道他的心意,通過房屋義買真正拿到房子産權,然後讓衛子洋把錢轉捐給孤兒院、養老院,對老人、孩子居住的地方翻修一新,還建了楓橋鎮首個兒童遊樂園和首個老年活動室,成了楓橋鎮頂頂有名的慈善人,還一起挂着玉明月的名字。
直到兩人名字雙雙出現在林城日報頭版,玉晉志完全沒有料到。這些天王乘風電話格外多,玉明月也隻知道他暗中在注意着于強那邊的事情,天河那邊有情況就會向他報告,也沒有想到他會重新花大筆錢購賣下關奶奶原本就留給他的房子,而又把錢全部捐出。
“這是我們最開始認識的地方。”他要真正把房産歸屬到他和她名下,把新配置的鑰匙一把交給趙阿姨,一把交給外婆,一把留給她。
不僅是他們的家,還和從前一樣,也是大家的家。
外婆收下鑰匙,動容又歡喜,心疼地數落,“你這孩子呀!”
還白花那麼多錢,不過也做了幾件大好事。
外婆話語裡全是對他的疼愛和認可。
王乘風摻着外婆進屋坐下,趙阿姨沏茶添水果,房子雖然換了主人,重新更換了幾道門鎖,但一切沒有變,春夏秋冬四季,一樣到地裡種菜澆水。
玉明月從不會心疼錢的人,尤其是老晉、老慕的錢,她逮着機會就會使勁霍霍,可會心疼王乘風口袋裡的錢,就像王乘風會心疼她開不開心一樣,“外婆已經有一套房子在這裡了,你為什麼還花錢把奶奶房子買下來?”
“外婆的房子是屬于你媽媽來繼承,這裡永遠屬于我們自己。楓橋鎮是養老的絕佳地方,以後你爸媽也許也會來這裡,正好我們可以生活在一起。”
“你連這個都想好了。”玉明月感動的眼圈泛紅,“我爸、他在查你,你不怪他?”
“傻丫頭,他是你爸。”玉明月哭地撲進他懷裡,不讓他看她眼淚,“快轉過去。”
外婆起身去關奶奶生前住的房間看看,短短一個月,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