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中場休場,音樂停下,輕松舒緩的慢音樂響起,酒吧裡剩下細碎的低聆的嘈鬧聲。
衛子洋買好單,玉明月、許茜穿好外套,三人離開,出酒吧去取車,通向後街街道口,黃毛一夥十多人等着那裡,攔住去路。
留兩人在路邊放風,黃毛帶着其他人慢搖搖走過來。
近一看,個個手裡還拎着碎酒瓶,将三人往巷子裡圍。
“看樣子是學生,技校生?還是大學生?管他M什麼……”黃毛咬開瓶蓋,往裡面吐了口痰,搖晃均勻,遞給玉明月,“喝了他,剛才的事老子就不計較了。”又把另一瓶酒遞給衛子洋。
還沒有開封。
“打開它,尿點尿進去,喝了它,剛才的事就算過了。”
一人一瓶,吃痰喝尿。
玉明月看着黃毛往瓶子裡吐痰那一下,就想吐,醉暈暈的要罵人,被衛子洋護在後面。
衛子洋看了眼周圍,幾人被堵進巷子裡,不知道巷子那頭是什麼地方,向前是不可能沖出去了,被他們十多人堵死。
酒的後勁還沒有過,許茜醉得沒有了一點嚣張的樣了,就想睡覺。
衛子洋擋在前後,地上砸人的石頭也找不到一塊,他伸手接黃毛遞給玉明月的酒。
黃毛獰笑,他剛才已經叫人清走了地上的東西,就是要在這巷子裡辦了她們,一下松開酒瓶,衛子洋腹部被重重挨一拳,黃毛退到邊上,身後的小弟圍上來。
玉明月甩臂掄拳,外衣從後臂被扯下,一腳踢進牆角,上空拳頭落下來,耳邊是一陣碎酒瓶碰撞的聲音。
“老大,這邊。”
好像、犬子的聲音從巷子外面傳來。
玉明月混混頓頓擡眼,一束強光照來。
眼前三人狼狽地趴在地上,他的聲音冷冷的,“帶她們走。”
寬大的風衣落到她身上。
王乘風把人交給犬子,随手彈出火機,打開前面還擋着路人混賬。
“他們兩個走可以,但她必須給老子留下……”黃毛伸手攔住玉明月,後腦嗡一聲,王乘風蒙住她的眼,“走。”
白色的冷光插進黑夜。
黃毛瞬間感覺後背好像漏氣一樣,有東西在往外面流。
輕輕翻攪,黃毛明顯感覺到身體裡的冰冷的東西,扶住牆,腹部一片溫熱的液體。
犬子舉着手電送玉明月她們出了巷口,來到衛子洋車前,王乘風不一會兒也走了出來,一邊過馬路,一邊用純白手絹擦拭着手上的髒東西。
彈弓擊碎路燈。
四周瞬間陷入蒙胧的黑。
手電發出的光圈外,黃毛快速搖了人來,近二十人帶着家夥圍過來。
王乘風丢下手絹那一刻,犬子滅了手電的光,夜色中隻剩下手絹的白。
犬子拉開車門,王乘風從衛子洋手上将玉明月放進車。
挨了好幾下子,加上酒的後勁正猛,玉明月坐上車整個人就躺下了。
王乘風輕輕押上車門,隔開車裡與外面的聲音,警告衛子洋:“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以後還是不要帶她來。”
“今天晚上的事,謝謝及時出手。”
衛子洋全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人雖然沒有醉,但疼是真的疼,也知道他這麼說是為玉明月好,但這幫混混不講理,這時候懶得較勁。
王乘風看眼那些靠近來的人,聲音壓制着冷漠,“如果不及時出手呢?她是女孩,你追她可以,但能保護好她嗎?”
衛子洋關緊車門,他不打架,但真要打架,他也不怕。
王乘風明顯感覺到腰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浸打濕,還好中午回去換了青色針織衫,現在光線暗,看不出他有傷,轉身拉開駕駛室車門,将衛子洋推進車,“帶她走。”
“讓我臨陣脫逃?”
“你以為這樣就能證明可以保護她?”
王乘風閃開,馬刀一下砍碎了車前右邊大燈。
玉明月驚醒,坐起來,眼前的景瞬間卷入淡淡的清香中,他用圍巾蒙住她的眼,“先回外婆家,不許摘下來。”
玉明月想抓住那隻手,看是不是他,被車門關住。
遠光燈穿過塵土,闖開人群,身後的黑夜留下馬刀晃動的光。
汽車開來停到外婆家屋外的橋頭邊。
很久,王乘風的車才出現在公路上。
路燈泛着微黃,清楚看見他黃色皮靴上落下的深色的沉色。
血。
一絲冷風灌進來,玉明月模模糊糊醒來,淡淡的清香味還在,她摘下眼罩,被他壓住,看了看她身上的傷,沒什麼大礙,關了車門,“送她們回去休息吧。”和衛子洋說了聲,坐回車,轟響油門,帶着重重的尾氣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