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看了看垃圾桶，裡面扔了不少果皮和散碎的牙簽，還有一些煮過的烏梅。她忍不住開口問，“說一說，失敗了多少次。”

陳銘生站起身，往廚房走，邊走邊說：“酸梅湯煮壞了一鍋，味道有點太酸了，我喝了一口，酸出了眼淚，隻能貢獻給下水道了。糖葫蘆，也不是很好做，不是糖熬糊了，就是翻砂，不過失敗的我都吃了，我今天晚上吃不下飯了。”說着，打了一個咯。

楊昭笑了，走上前，灼灼地眼神看向他，她掀開了陳銘生穿着的黑背心，去摸他的肚皮，“給我摸摸，吃得多撐。”

她溫柔的指腹，摸到了陳銘生疙疙瘩瘩的腹肌，一塊一塊，硬邦邦的，然後她順着腹肌一直往下，穿過運動褲的松緊帶，摸到了他濃密的體毛，她繼續移動手指。陳銘生身體問問一顫，一把拉住了楊昭的胳膊，笑開了，“往哪摸呢？”

楊昭昂着頭，幹幹淨淨的臉上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笑，“你說呢？”

“開什麼玩笑，懷着孕呢。”

楊昭往前一靠，用圓溜溜的肚子頂着陳銘生的小腹，她把陳銘生逼到廚房的牆邊上，“我又沒說我要幹嘛。”

話還沒說完，陳銘生一個熾熱的吻就把她的雙唇覆蓋，陳銘生的骨節分明的手托着楊昭的下巴，吻得很專注。楊昭感覺到陳銘生的吻，氤氲着很濃的果香，似乎是提子和香蕉的清甜，他的嘴角還有淡淡的甜味，甜而不膩。他們貼得很近，唇齒相依，手臂環繞，愛意缱绻。

良久，楊昭感覺到肚子裡有一個非常明顯的胎動，肚子裡面的小家夥可能睡醒了，狠狠地給了楊昭一腳，陳銘生緊貼着楊昭的肚子，也感覺到了明顯的胎動，楊昭停下激吻，皺着眉，忍受着小家夥的拳打腳踢。

陳銘生夾着拐杖，把手輕輕地覆蓋在楊昭的肚子上，輕輕地摩挲，帶着很溫柔地笑，“小家夥，爸爸和媽媽親熱一下，你就有意見了？”

楊昭忍受着肚子裡小家夥的繼續鬧騰，陳銘生很有節奏的撫摸着楊昭的肚皮，彎下腰，對着楊昭的肚子呢喃道：“你乖乖的，不鬧騰媽媽好不好，等你以後出生了，爸爸陪你玩……”

慢慢地，小家夥安靜下來了，楊昭笑了，“你還挺有辦法的。”

“這是胎教，有科學依據的。”

遼城進入盛夏，陳銘生也在慢慢準備着寶寶出生的東西。家裡的洗衣房，添置了一個小的洗衣機，專門洗寶寶的衣服。廚房添置了紫外線的消毒櫃、沖奶的恒溫壺。寶寶的小包被、小衣服、口水巾全部洗幹淨，挂滿了整個陽台，然後又被陳銘生分門别類分裝在整理袋裡。

預産期越來越近，陳銘生在家裡準備好待産包，他從卧室裡拿出了兩個箱子，一個放楊昭的東西，一個放寶寶的，整理好，放在門口。另外，把所有的證件、銀行卡、産檢的資料、放在一個随身的帆布包裡，挂在門口。

在楊昭的感覺裡，陳銘生似乎比她還要忙，每天拐杖和腳步交替的聲音，從這個房間到那個房間，她習慣了被陳銘生照顧，習慣了他悶不吭聲就把一切都準備的妥妥當當。

晚上，楊昭洗完澡，盤腿坐在沙發上剪指甲，等她剪完了手指甲又開始弓着腰剪腳指甲，圓滾滾的肚皮把她的視線擋的死死的。陳銘生撐着拐杖洗完澡出來，脖子上搭着一條白色的毛巾，正擦着頭發上的水，他看見楊昭費力地彎腰，他笑着說：“我來吧。”

然後走到沙發邊上，放好拐杖，接過楊昭手裡的指甲刀，然後坐在沙發上，把楊昭白白的小腳放在自己的腿上，開始剪指甲。

楊昭縮了一下腳，陳銘生突然笑了，“不相信我？”

“沒有，我……沒被人剪過指甲。”

“第一次，那我要好好表現一下，”然後他拍了拍楊昭白白的腳背，“其實我以前也沒有過，後來，我住院的時候，你幫我剪，我感覺還挺幸福的……”

陳銘生沒有說話，就着落地燈的光，很認真的幫楊昭剪，剪完第一隻腳，又剪第二隻，他的神态很認真，也很虔誠，就像是楊昭修複那些文物，一樣的投入，一樣的純粹，楊昭忍不住開口，“真的挺幸福的……”

陳銘生笑了，“我也挺幸福的，好久沒有剪兩隻腳的指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