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子,在楊昭耳邊說了一句,“脫了。”
楊昭笑了,“你自己來。”
……
楊昭貪婪地撫摸他的脖頸、脊背、腰線,她觸摸着陳銘生腹部的肌肉的線條和肌理,她張開自己的所有感官,感受着他的力量和節奏。她睜開眼,看到陳銘生額頭的青筋、微蹙的眉毛和鼻翼的薄汗。他們在一次次身體律動的節奏中,感受着愛的高潮。
良久,愛的浪潮退卻,他們躺在沙發上,看着窗外夕陽的光。夕陽快要落山,斜斜地将光映在客廳的牆壁上,經過玻璃的折射,留下一串璀璨的光斑。
楊昭坐起來,環視一片狼藉的客廳——門口的冰淇淋早已化成了一攤粉紅色,餐坐上翻倒的玻璃杯,還在往地上一滴一滴地滴水,拐杖、落地燈、扯壞的衣服,還有一個碎掉的玻璃杯,映着夕陽,閃着胭脂色的光……
楊昭笑着說:“陳銘生,你現在越來越瘋狂了。”
“彼此彼此。”
楊昭摸了一根煙,點上,輕輕一吸,煙霧袅袅而起。
陳銘生笑了,他斜着眼睛,玩味地看着楊昭,然後他把楊昭夾着煙的手指,拉到自己面前,低着頭,沉醉地吸了一口,淡藍色的煙霧從他的唇邊輕輕地吹出,然後在客廳緩緩彌散。
突然,楊昭想到了什麼,“陳銘生,幾點了?”
陳銘生回頭看挂在客廳的時鐘,“快六點,壞了,小天要回來了。”
楊昭趕緊從沙發上坐起來,穿上襯衣,等她準備系扣子的時候,發現一排扣子隻剩下零散的兩枚,她随便系上,然後整理自己的頭發。陳銘生扶着沙發的靠背穿衣服,然後轉身說:“楊昭,你快幫我把拐杖拿過來。”
楊昭慌亂地光着腳,往門口走。陳銘生看着地上的碎玻璃,趕緊說:“穿上鞋,别紮着腳。”
楊昭回頭看着陳銘生笑,“都在門口,我自己怎麼過來的,你還不知道嗎?”
陳銘生撓了撓頭,他笑了。
楊昭從門口穿上自己的拖鞋,然後一手拎着陳銘生的拐杖,一手拿着陳銘生的一隻拖鞋,往沙發邊上小跑。陳銘生伸手理了理楊昭前額有點淩亂的劉海,看着楊昭的衣服,他笑了,“你去換個衣服吧。”
楊昭點了點頭,往卧室走,然後跟陳銘生說:“你快去做飯,等會客廳我收拾。”
過來一會兒,楊錦天就放學回家了,楊錦天打開門的時候,楊昭正在拿抹布擦門口的冰淇淋。
“姐,你在幹嘛呢?”
“擦地闆。”
楊錦天往屋裡看了看,總感覺怪怪的,之前每次回家的時候,陳銘生已經把飯做好了,放在桌上,可是今天餐桌上空蕩蕩的,隻有廚房傳出抽油煙機的聲音,楊錦天往屋裡走,他看到了垃圾桶裡面碎掉的玻璃杯。
他沒有忍住,走到楊昭身邊問:“姐,你們打架了?”
楊昭聽了一愣,然後笑了,“怎麼可能,我們打什麼架。”
“那這是怎麼回事?”楊錦天指了指垃圾桶裡面的玻璃渣,楊昭笑了,“我們下午在家收拾東西呢。”
楊錦天撓了撓頭,沒有多想。他往廚房走,跟陳銘生打招呼,“哥,我回來了。”
“嗯,小天先歇一會,我在煮面條,等會吃牛肉面。”陳銘生撐着拐杖,在往鍋裡放洗幹淨的青菜。
楊錦天回過身,結果踩了一個什麼東西,差點滑倒,“小天,你慢點啊。”廚房裡傳來了陳銘生的聲音。
“哥,沒事。”楊錦天趕緊扶了一下沙發靠背,然後蹲下來看,他才發現,自己踩了一粒米色的紐扣,仔細看看,沙發的拐角,還有兩粒。他把紐扣撿起來,“姐,這地上有幾粒扣子,你看看是哪裡丢的。”
楊錦天把紐扣放到餐桌的拐角,楊昭看到那幾粒扣子,突然臉紅了,她想到下午沙發上的雲雨,讓她有點不好意思,她在想,幸好小天回房間了。
晚上三個人吃的特别簡單,銀白的面條上覆蓋着陳銘生下午醬的牛肉,楊錦天餓了,挑起筷子,吞下一大塊牛肉,“哥,這牛肉是你自己醬的嗎?”
“嗯,怎麼樣?”陳銘生也夾了一塊放到嘴中。
“味道挺好的,就是有點太爛了,有點沒有嚼勁了。”楊錦天繼續低頭吃面。
“那你要問你姐,怪她。”陳銘生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姐,你收拾東西忘記關火了嗎?”
“我?”楊昭愣了一下,然後在餐桌下面狠狠地踢了陳銘生一腳。
陳銘生哎呦一聲,捂着自己的小腿肚子,“怪我怪我,我忘記關火了。”
楊錦天看着兩個人,有點摸不着頭腦,他吃了一口面條,憨憨地說:“哥、姐,你們兩個可真有意思。”
小花絮:
良久,回來的草果放進正在咕嘟咕嘟冒泡泡的牛肉湯中。楊昭彎下身子,去打量這個她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的調料。
“這是草果?”
“嗯。”
“幹嘛用的?”
“去腥解膩的。”陳銘生用筷子給鍋裡的肉翻個面,讓湯汁浸透的更徹底一些。
“陳銘生,我怎麼覺得它長得很像罂粟。”
“怎麼可能?”陳銘生放下筷子,然後拿起來一個草果跟楊昭說:“草果一般是橢圓形的,”陳銘生指着草果的一端,“罂粟不一樣,在殼頂端有放射狀的殘留柱頭,也就是這裡,會有個小帽子,有點像小王冠。”
楊昭很認真的聽着,然後她擡頭,“陳銘生,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陳銘生笑了,“這在我們這一行,是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