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秒,那細腳踝又帶動腳背踩住他的大腿,初夏咬着牙,看起來像是用盡全力,可對于任辛樹來說,不過是羽毛緩緩擦過。
“你為什麼不親我!你就是不喜歡我,你甯願去讓那些變态找我談話!也不願意哄我!那個猕猴桃,他、他眼神就像蛇!我讨厭他!我也讨厭你!任辛樹你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老男人!!”
初夏聲音藏了抽泣,完全未察覺他說了任辛樹最忌諱的詞語,黑發細碎,沾點汗水變成一簇簇,垂在他因尖叫漲紅了的額頭。
隻是後半句的内容,被任辛樹掐死在了喉嚨裡。男人喉結滾動,咽下臉頰處的火辣,反手拉住初夏胳膊,順着力度稍稍起身擡膝,兩秒間隙直接抵住人後腰,将嗓音沙啞一半的少年按在地。
任辛樹力氣算不上大。
無奈初夏太軟了,渾身細皮嫩肉,被任辛樹這麼一按,整個人如小烏龜趴在地上,四肢胡亂撲騰,看起來可憐又可愛,就是嘴巴不太老實。
“任辛樹!老男人!大變态!喜歡養小男孩的——唔唔唔!!”
嘴巴咬住的玩偶軟綿,堵得初夏嚴嚴實實,一絲動靜都發不出來。任辛樹的膝蓋宛若千斤,時不時壓到他臀部,初夏想翻身都極其困難。
“我就養了一個你,”任辛樹冷笑,手掌按住初夏的小腹,被迫他呈現貓弓背的姿态,“今天又發什麼瘋?”
初夏未吭聲,他小半張臉都埋在毛絨毯裡,右手後翻,對準任辛樹比了個中指。後而歪頭,露出白森森的小牙。
“任辛樹。”
帶風的巴掌又落在他臀,打得如果凍落地般晃動,乳白波濤滾滾,雖然聲大力氣小,但教訓意味極濃。初夏不甘示弱,就算失去了對腰的掌控,他依舊大聲控訴任辛樹的暴政。
“你就是變态!”
“……”
出乎意料,任辛樹對此倒未反駁,他慢條斯理摘去眼鏡放在地,松了下高領毛衣。緊接着手臂猛地用力,初夏被迫後仰身子,自脖頸到後腰的線條一氣呵成。
“叫我什麼,初夏?”
初夏扭頭,對上任辛樹微眯的眼,以及鬓邊一小塊不起眼的傷疤。
頓時,少年如戳破皮的氣球,半天沒說出來聲響,松懈了對抗任辛樹的力度,沉默地趴回地面。
“叔叔。”
任辛樹不給他緩和時機:“誰是老男人?”語氣中的斤斤計較與不虞,聽得初夏微愣,他咂咂嘴,語氣滿是不可思議。
“你都三十多歲啦,我才十七,不是……是什麼呀?”
他故意省略掉那三個字,卻更顯得欲蓋彌彰,話音剛落又咯咯笑開,被任辛樹坐住的小腿肚微動,用腳跟輕輕踢了下男人的臀。
“還是小哥哥呀?”
真壞。
心真是蔫壞蔫壞的。
被寵得無法無天,氣走好些醫生。
任辛樹看着初夏藕白的手臂,忽略後方不安分的腳趾,停頓三秒後起身,居高臨下打量側卧在地毯的養子。
“穆初夏。”
頭一次被他連名帶姓的叫,初夏心裡頓時不爽,也不顧兩人身高體力的懸殊,扭着腰就要去捶道貌岸然的男人。
“走開啦!!”
年齡懸殊之下,連稱呼都變得極為敏感,任辛樹聽不得老、大、叔二字,初夏倒無忌諱。兩人一躺一站,視線交彙時前者揚起下巴,得意挂滿眉梢。
原本披在肩頭的羽織輕飄飄滑落,初夏手指勾住褲腰下移,即便是帶有卷毛小狗的卡通圖案睡褲,配合他過分白皙的腹部與人魚線,倒有種笨拙而稚嫩的引誘味道。
初夏總能輕松拿捏住任辛樹想看的東西。
察覺他明顯哽塞的呼吸,小壞蛋展顔一笑:“叔叔。”
他故意卡住姿勢不動,擡高右腿踩住男人膝蓋,眼底狡黠更為明顯,短短幾秒内一連變換數個稱呼:“任叔叔、老男人——”又于任辛樹神情微變的同時補充。
“小老公?”
看着任辛樹完全黑透的臉,初夏就如惡作劇得逞的小鬼頭,哪還有先前歇斯底裡的模樣,甜得讓人想捧起他的臉狠狠吮吸他的唇。
若是往常,任辛樹肯定早已付出行動。
可念及初夏喂食旁人糕點的模樣——
心中的嫉妒快将任辛樹吞噬。
他收回手,慢慢半跪在地,視線始終盯住初夏。
片刻。
“你知道這個稱呼背後的意味。”
任辛樹呼吸盡數落下。
“是不是,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