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參:“......”
行吧,肯定是又想到什麼新的騙小孩招數了。
*
琉璃盞的簽紙總是不定時的出現,所以她沒法蹲守。
但是月竹答應了她,仙藥會在她去學院前送到,那便至多到明日清晨。
一直好奇神仙們究竟是如何把東西放進她的屋内,終于有機會去解密的阮歆梨亢奮不已。
她坐在桌前靜靜候着,但直到二更天,她也沒看到仙藥出現。
難道是和簽紙一樣,也需要仙器幫助傳遞?
她與月竹之間唯一的聯系便是那枚銀鈴,她将銀鈴放到面前,想了想,又把放在窗台上的琉璃盞也一同擺在了桌面上。
又半個時辰過去,屋内外還是沒有任何異常。
她用兩指撐起不住下塌的眼皮,心中不禁嘀咕,難道神仙施法都隻能偷偷摸摸才可以麼?
眼珠輕轉,她起身打了個呵欠道:“哎呀,已經這麼晚了,阿梨好困呀,該睡覺了!”
一口氣吹滅桌上的蠟燭,隻留内室榻前一盞小燈。
阮歆梨脫了外袍側身閉眸道:“阿梨不等了,等明天早上起床,月竹肯定就已經放好仙藥了吧!”
話音一落,床上的人便沒了動靜。又過了一會,輕微的鼾聲響起,寂靜的窗外這才有了窸窣響動。
閉合的木窗被慢慢推開,顧明池透過縫隙先往内室觀察片刻,确定床上的人已經睡下,他才輕手輕腳地推開窗,撐着窗台輕躍進屋。
他在屋内環視一圈,最終視線還是落在了桌上的琉璃盞與銀鈴之上。
緩步走近圓桌,他從袖袋中取出特意新換的羊脂玉藥瓶擱在了銀鈴旁。
玉質溫潤細膩,純白素淨的瓶身更顯藥物的神秘珍貴。
不錯,看着就不像凡間之物。
顧明池滿意勾唇,身後突然傳來小聲問話:“這個藥真的很厲害麼?”
軟糯輕語驚得顧明池脊背一僵,他猛然回身,隻見阮歆梨穿着素白裡衣赤腳站在他的面前。
看到她毫無睡意的明亮眼眸,顧明池當即明白,她定是好奇他究竟會如何送藥,所以故意裝睡,在屋裡守株待兔。
大意了,忘記這個兔子精還是個狡猾的小麻煩精了。
顧明池擡手按了下面具,還好今夜是他親自來送藥,進門前也特地把面具戴上了,不然真得栽在她的手上。
一直沒有等到月竹的答話,阮歆梨趴在桌緣摸了摸藥瓶:“好漂亮的藥瓶,看起來冰冰的,但是摸起來又很潤。仙界的東西都是這麼與衆不同麼?”
作為鎮遠大将軍,林枝意的手上自然是少不了奇珍異寶。然而她本身并不懂欣賞這些精緻易碎的小玩意,而阮知閑也一向樸素,于是将軍府裡的好東西便全部扔在了庫房中吃灰,阮歆梨也沒去翻看過。
見阮歆梨對這個藥瓶新奇,顧明池不禁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一關是蒙混過去了。
然而阮歆梨下一句話,又将他這口氣提了上來——
“你為什麼是翻窗進來的?好像做賊一樣。”
“是麼?那你說,我為什麼要翻窗進來?”
不知該怎麼回答的顧明池打算故技重施,然而這次阮歆梨卻沒遂他的意:“就是阿梨不知道,所以阿梨才問你。”
顧明池:“......”
頂着阮歆梨認真的目光,顧明池穩着心神慢慢踱步。指尖捏得青白,片刻後他想到對策道:“因為懶。”
懶?
阮歆梨怔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先前她問他為何戴面具,他便說過是懶得施法術。如今選擇翻窗而來,自然也是因為懶得施法穿牆!
阮歆梨恍然道:“因為施法太累,所以才翻窗!”
顧明池:“......你果真聰慧。”
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阮歆梨不禁嘿嘿一笑,片刻後她又有些疑惑,翻窗會比穿牆輕松麼?
見小麻煩精神色帶疑,避免她日後再想出一堆奇怪的仙術考查,顧明池趕緊謅騙道:“當然,懶隻是一小部分原因。主要仙凡兩别,即使是神仙,在凡間也不可濫用仙術。對于下凡的神仙,天界是有禁制的。”
好像确實如此!
想起小書上的神仙故事,偷偷下凡的仙女,隻要和凡人在一起後,也會變得像普通人一樣!
這些她都明白!
阮歆梨用力點了點頭道:“阿梨懂的!往後阿梨一定不會随便麻煩你的!”
顧明池悄然松了一口氣。
“這個藥真的可以很快治好他的傷麼?”阮歆梨拿着藥瓶很是期待。
顧明池點頭保證道:“雖然做不到立即痊愈,但自是比凡間藥物效果甚好。”
阮歆梨指着自己的眼眸道:“是阿梨雙眼可以看見的那種好?”
顧明池含笑點頭:“是肉眼可見的那種好。”
阮歆梨将藥瓶寶貝地攬在懷中,好期待明天的到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