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咧開嘴笑道：“大哥哥，你長得可真好看！就像故事裡的狐妖一樣！”

“胡說什麼！”老人家趕緊打斷自己孫子的話賠禮道，“公子真是對不住，小孩子不懂事，想誇您長得俊朗，卻又不會形容，還請您莫怪！”

“無妨，我明白。”

顧明池拍了拍小孩的腦袋瓜子，小男孩又好奇道：“大哥哥買這麼多面具，回去自己戴麼？”

顧明池還真沒思考過怎麼處理這些面具。他本來隻是看老人家可憐，想着幫他們一把。

他回頭看向崔參身上挂滿的面具，目光飄過他手上提得賀禮笑道：“送人。鄰居家裡剛好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她今日生辰，便送于她做禮物。”

“公子，都收拾好了，咱們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崔參催促提醒着，顧明池起身彈了一下小朋友的發髻道：“跟爺爺回家吧，歲歲平安。”

小孩滿心想着醬肘子，蹦蹦跳跳得跟着老人家離開。

崔參拎着賀禮，扛着一架子的面具道：“您還真要把這些面具送給阮小姐啊？”

“嗯，有什麼問題麼？小孩子麼，應當會喜歡。”顧明池随手拽下一個面具，放到崔參眼前晃了晃道，“還挺有趣的。”

顧明池和崔參帶着一堆東西到了将軍府時，林枝意夫婦正在門口迎客。

顧明池左右環顧，看到一旁同在迎客的阮懷軒，上前招呼道：“懷軒。”

“哎！顧兄！”阮懷軒開心地攬上顧明池的肩膀道，“一直沒看到你，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走走走，位置都留好了，就坐我旁邊，咱兩好好喝一杯！”

“今日怕是喝不了了，改日吧。”

“什麼意思？”阮懷軒看向顧明池道，“今日除夕，你能有什麼事啊！”

說完又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不妥，阮懷軒有些尴尬道：“我的意思是，難得一聚，大夥一起熱鬧熱鬧。有什麼事，先放一放！”

“怎麼？來了就想走，你小子就這麼記仇？”

聽到這邊的動靜，林枝意走了過來，順手給了自己家說話不過大腦的臭小子一巴掌：“每天吃一堆，也沒見你長多少腦子！回頭讓你爹好好給你瞧瞧，别是哪裡有毛病！”

“林将軍說笑了，晚輩确實還有些事，所以隻能提前離開。”

“什麼事忙得連吃飯的空兒都沒有？”林枝意掐着腰揮手道，“早上那事我給你道歉，周放這個人确實是個不錯的武将，我才想着能不能給他個機會将功抵過。但你說得有道理，後來我也想明白了，我這人就是那狗脾氣，你也别計較。”

“林将軍言重，晚輩今日也考慮不周，至于周校尉一事，我與陸大人會再商讨，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可用的減刑之法。”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先進府，馬上宴席該開了。”

阮知閑招呼着大家進屋，顧明池搖頭道：“實在抱歉，今日家中确實有事。”

林枝意本想再勸，阮知閑卻拉着她輕輕擺了擺手：“如此，那便改日再請顧大人入府一坐。”

顧明池示意崔參将禮物放下，與林枝意一家寒暄了幾句，轉身離開。

行至街尾，顧明池對着身後的崔參道：“今日除夕，你也早些回家陪陪父母，不必再跟着我。”

每年除夕，顧明池都是形影單隻，崔參想要留下陪他，最終還是被勸了回去。

夜色深沉，除夕團圓。街頭巷陌也隻有顧明池一人背手慢走。

快行出巷道，顧明池才察覺到腰間懸了一件異物，原來是方才拿給崔參看的那個面具，當時随手收在腰袋旁忘記放了回去。

白底紅紋，誇張的狐狸彩繪格外妖豔。

畫得倒是很用心。顧明池笑了一下，将它覆在了自己的面上。

他緩步向前，頭頂上方卻傳來驚喜之聲：“等一下！你可以幫我下來麼？”

顧明池擡頭，隻見牆頭露着一個梳着雙環髻的小腦袋。

迎着微弱的燭火光，牆頭上的人看清了顧明池的面容。

怔了半晌後，她怯着聲卻又瞳眸閃爍道：“你......是狐妖麼？”

嗯？顧明池不禁眉尾高挑。

牆頭上的人害怕而又興奮，顧明池細細打量了她的穿着打扮，粉嫩的臉蛋還留着幾分五年前的稚嫩模樣。

大概猜出了這個粉糯團子是誰，顧明池突然起了挑逗之心。

他緩緩擡頭，迎着小姑娘龇起牙，扮出了吃人之相。

阮歆梨不禁閉了眼，随後又掀開一條縫偷偷觀察。

這個狐妖，看起來牙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