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亮的早,天邊剛微亮就見一輛外表低調内裡寬敞的馬車停靠在宋國公府門口。
祖母穿着一件帶毛領的短襖,依依不舍的拉着宋婉甯的手,眼眶微紅“婉甯你這一去可要注意安全,現今不太平路上多有匪徒出沒,不管去哪兒都要帶上護衛。”
宋國公夫人穿着一件黛色短衫,走到祖母身旁,拿着扇子給祖母輕輕扇風。
“娘,您就放心吧,謝謝護衛是老爺花高價親自請來。”
她又看向宋婉甯“婉甯是個有孝心的孩子,雖說隻是商賈但也算看顧國公府小姐長大,婉甯當日歸家匆忙沒能親眼看着她下葬定是遺憾。而今陛下重孝道,她這去也不算不敬生母。”
國公夫人此話一出,祖母和宋婉甯都蹙眉,口頭上說着宋婉甯此事做得好,實則暗貶宋婉甯不顧生母在世偏要去祭拜養母。
宋婉甯不管,她隻當聽不出國公夫人的暗示,笑道“都是娘教的好,孝敬長輩是女兒應當做的。娘放心女兒一定注意安全。”
宋婉甯看了眼天色,見宋國公夫人張嘴,立刻道“祖母,母親,女兒不孝,親人在不遠遊,待女兒祭拜完媽媽再回來請罪。”
日頭漸漸升高,宋婉甯的馬車終于出發,在馬車後跟着一隊身材健碩魁梧的護衛隊,一路走去雖是走的偏路出城門,但還是能看到些許趕早的村民挑着擔子進城做生意。
到城門給守城門的将士遞了帖子,沒多被盤問便被放出城區,白霧坐在宋婉甯旁邊,撩開簾子往後看去。
城牆上的京都兩個字随着馬車漸行漸遠變得越來越小。
“小姐,咱們這是真的離開京都回江南了。奴婢這心裡竟然還有點不舍。”白霧說。
宋婉甯手裡拿着賬本,“等把事情解決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白霧點頭,把抽屜拉開從裡邊取出一包酸甜幹果“小姐這是楊枝準備的,說是路途遙遠怕您暈車。”
“小姐,您為什麼不帶楊枝一道?”白霧看着宋婉甯咬了一口幹果好奇問道。要她說楊枝雖然一開始和她們不是一條心,但是後來也挺好。
宋婉甯拿起紅筆在賬本上畫了一個圈,“我留楊枝在家裡有其他事情交代她去做,你要是舍不得,我現在讓馬車停下送你回去?”
宋婉甯開玩笑道。白霧沖她吐了吐舌頭,“才不要,奴婢要一輩子跟着小姐,小姐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
宋婉甯搖搖頭,車隊一直往前走,除了必要沒有停息,窗外的景物也不斷變換。
就這樣連着走了好幾日,忽的遇到一個狹窄路口,護衛長看了眼左手握拳示意馬車停下,衆人休息整頓。
他則是驅馬來到馬車前“小姐,過了夾關道很快便能到江南,不過我聽說最近去江南的路上多了些許劫匪,我們暫時在這裡休整片刻讓大家或調整狀态,以便不時之需。”
宋婉甯的聲音從馬車裡穿出來,“白護衛長想的周到,就依你所言。”
又道“白霧,你下去幫忙,我看完這頁再下去。”
原本寬敞的馬車此時擺了一個大箱子,箱子裡裝着慢慢的賬本,宋婉甯手邊還擺放着一大摞,這些都是銷金窟這麼些年的老賬本。雖說宋婉甯信得過曼娘,但是曼娘讓宋婉甯都看一遍,心裡好有個數,知道自家産業到底有哪些,不至于被哄騙。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原來媽媽生意做的這般大,除了京都,江南幾乎整個大乾都有她的産業,甚至連關外都有。
宋婉甯揉了揉額頭,合上賬本,一路看賬本看的她眼睛都快花了。
正巧馬車外白霧過來“小姐,此處風景極好要不要下來走走。”
宋婉甯掀開車簾,迎面撲來一陣暖風,接着是滿眼鮮豔的綠色,照入人眼瞬間将她看賬本的疲憊消去一大半。
“真美。”宋婉甯說,“一會在此處多歇息片刻,也不算辜負美景。”說着下了馬車,跟着白霧往前走去。
白護衛長正在清點人數,财務,見狀随手指了個護衛跟上,“好生保護國公小姐。”
“是!”
盛夏時節正是陽光明媚的時候,這日光照在人身上雖說灼熱,但是卻讓人感覺蓬勃生機,在夾關道兩旁長着些許郁郁蔥蔥的小樹,雖然因着夾關道地勢奇特沒辦法肆意生長,但是卻也活的自在,别有一番趣味。
宋婉甯順着樹蔭而走,雖然也會被陽光曬着,但稍許有些清涼,她看着夾關道旁有一條小路,植被豐茂,土地濕潤,似乎不怎麼有人經過,她站在那處稍作思考。
在盛夏還能保持土地濕潤想必前方定是有溪流,如果能用冰涼的溪水洗臉,一會看賬本肯定更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