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錦鯉為掙搶魚食濺起一池水花,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皇宮
李誠儒身穿朝服與穿着錦衣衛制服的燕青峰相隔一步并列站在皇帝書房外,間隔不遠處站在一個小太監。
此刻他正緊張的看着李誠儒和燕青峰,憑借着他在皇宮中練出來的直覺和敏銳的嗅覺,這兩人雖然面上帶笑,但實則周身氛圍起伏不定。
可别在皇宮裡鬧出什麼事,小太監擦了擦額頭的汗,決定若有不對立刻傳喚侍衛。
“屬下竟是不知攝政王這般公務繁忙之人,居然還有心思管一個官宦之女的私事。”燕青峰說。
李誠儒雙手自然垂放在兩側,“官宦之女?燕指揮使可不要胡說,要知道女子清譽重要性。”
燕青峰回擊“攝政王若是知道清譽重要,還請收回你的那些手,不要再探查,免得惹來旁人猜疑。”
“旁人?誰?燕指揮使嗎?”李誠儒回頭驚訝的揚起眉毛,語氣略微欠扁。
燕青峰捏緊拳頭,“攝政王不必揣着明白裝糊塗,她的事我自會幫忙,不勞煩攝政王操心!”這句話基本是從牙縫中擠出來。
李誠儒不痛不癢“她?誰?燕指揮使最近喜歡猜謎嗎?”
燕青峰怒氣反笑“既然攝政王要裝糊塗,那我也不便多說,隻一句——她親自求的我幫忙,若攝政王真與她交好,為何找我不找你。”
這次生氣的人換了一個,李誠儒垂在身側的手收回交疊置于身前,長袖掩住用力交握的手指。
“哦?那燕指揮使可要一直與她交好才是。”李誠儒說完臉上揚起完沒笑容,書房的門正好打開,他擡着頭姿态姣好的走進書房。
無恥小人。燕青峰在心裡暗罵。也跟着進去。
進了禦書房兩人表現的仿佛剛在外面交鋒鬥嘴的人不是他們,你一言我一嘴把調查的案件說與皇帝。
“所以這件事是李國公嫉妒周相生了個好兒子,一時憤起捏造的?”皇帝不可置信又哭笑不得。
李誠儒“确實如此,那日與嘉敏公主訂婚後李國公醉酒在外多說幾句,沒成想被人回怼說國公府男人不頂事靠的都是女人。事後不知怎的傳出這句話一開始說的人是周相。”
皇帝扶額“朕這些臣子啊,居然連公主都敢私下議論。”
“陛下恕罪!”李誠儒和燕青峰一起下跪。
禦書房中一時間寂靜的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過了半晌燃燒的燭火中傳來燈芯爆炸的微響,一旁的宮女上前剪去撥動蠟芯。
“算了,朕年紀大了,臣子們有私心也是避免不了的。”皇帝說。“這件事先放一邊。”
他看了眼燕青峰“青峰這次做的不錯,下去領賞。”
“誠儒你留下。”
“是。”
“多謝陛下。”
禦書房明黃色的簾帳被侍女用同色系的絲帶卷起,窗外太陽剛剛升上高空周圍白蒙蒙的雲霧還未完全消散,但是禦書房中因着點着琉璃燈所以并未見一絲黑暗。
“誠儒,你過來。”皇帝對着他招招手,“你可怨朕讓你查你父親?”
李誠儒剛想跪下,被皇帝拉着手,于是他深深的看着皇上的眼睛說“陛下,臣自娘被他氣死的那一刻,這輩子隻有娘沒有爹。”說着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哎,苦了你了。”皇帝聞言握着他的手松了松,關切的在他肩上拍了拍。
“這件事看在你和你娘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計較。”皇帝說。
李誠儒低着頭擡起衣袖擦拭眼淚,眼中滑過一絲冷芒。嘴上卻說“多謝皇上體念。”
“誠儒你回京都幾日了?”皇帝忽的問道。
李誠儒“回陛下開春回來至今快兩個月。”
“兩個月……”皇上擡頭,一邊的大太監趕緊上前攙扶着他回到書桌。
“朕這身體你也看到了,日益衰弱,指不定哪日便會濱天。好了别跪。朕現在有别的事要交給你去做,你可願?”
李誠儒九十度彎腰“為陛下排憂解難本就是微臣職責。”
“朕要你去江南查鹽商一案。”
李誠儒垂着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聽到他應“是。”
春光雖好唯恐遲,此時天氣尚未大亮,天邊還透着蒙蒙黑光,一輛沒有标記低調的馬車從國公府後門駛出,上頭坐着宋婉甯和國公夫人,方向看上去正是錦衣衛。
“娘,想必妹妹這幾日在牢獄中定是吃了不少苦頭,今日能接她出來定要好好補償。”宋婉甯說。
國公夫人看了一眼宋婉甯“娘問你,你當真不在意宋湘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