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景城也沒隐瞞:“我們鬧了點矛盾,這兩天都沒見面。”
電話那頭沒了聲。
“Jocelyn?”甯景城拿開手機,還在通話中。
嘈雜聲消失,黎申嚴肅的聲音傳過來:“景城,我現在在英國趕不回去。韓方馳很少會出現失聯的情況,少數幾次是忙着工作手機關機,剩下的就是他的病複發了。現在你在甯海市嗎?你先去韓方馳家裡看看。我給他的醫生打個電話問問。”
甯景城站起來,朝孫貳示意。
孫貳舉起個OK手勢,指了指大黑,意思是我來說。
甯景城:“我現在過去看看。”
他沒開車過來,拿了孫貳的車鑰匙。
指紋開門,甯景城快步跑上二樓,推開虛掩的門。
韓方馳在房間内,裸着上半身,房間一片混亂,散亂的衣服和被子落在地面,空氣渾濁,甯景城推開門,正好就看見韓方馳拿着水杯側對着他,仰頭往嘴裡扔了一把藥。
甯景城握着門把手,眼睜睜看着韓方馳又往嘴裡扔了幾顆藥,驚慌喊出聲:“哥!”
韓方馳身體一僵。
甯景城沒注意到,走上前,抓住韓方馳的手臂,發現他體溫高得驚人,在這溫度并不算高的室内,汗水把他額前的頭發都打濕,淩亂散落着,赤裸的上身覆着一層光澤。
還有淩亂的房間、粗重的喘息,劇烈起伏的胸口,甯景城擰頭,在桌面看到五六個白色瓶子,他拿起來,低頭要看,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強行把藥拿下來,拉開抽屜,扔了進去。
“怎麼過來了?”
聲音也沙啞得厲害,甯景城皺眉,擔憂道:“哥,你吃的是什麼藥?讓我看看。”
韓方馳攥着甯景城的手,甯景城擰着眉心擡頭去看韓方馳的臉,韓方馳避開他的視線,啞聲道:“醫生開的,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藥。你先回去。”
“醫生?”甯景城看了眼緊閉的抽屜,眉頭皺得更緊了。
韓方馳黑發下擋住的眼神很煩躁,他掃了眼淩亂不堪的房間,眼底那抹自我厭惡更深,“我沒事,看過醫生了,景城先回去。”
甯景城看見地上散落的紙團,異樣的味道也更為濃重,他什麼都明白了。
韓方馳發病了。
可是,他并不了這個病是什麼樣的,他不知道。
很嚴重,有多嚴重?這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他想象不到,也體會不到。
他擡頭去看韓方馳,有些茫然,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韓方馳放開他,轉過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彎身抱起地上的被子扔回床上,散落的紙團也被他一個個撿起。
簡單收拾了下,房間還是很亂,韓方馳背對着甯景城,手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把床上的被子扔回地面,把床套扯平整。
韓方馳好像是被下了既定的程序,好不容易扯平整的被單但凡有一點皺他都會一次又一次撫平,一次又一次,重重複複都是那個地方,動作越發急躁。
一隻手摁在韓方馳的手臂,甯景城坐在床邊,這次他看清韓方馳黑發下的眼睛,眼白泛着血絲,眼瞳略微放大,眼角染上不正常的紅色。
“哥。”甯景城說:“别弄了。”
韓方馳閉上眼睛。
甯景城看着他繼續說:“哥,小時候就算我惹你多生氣,你也不會這麼多天都不理我。你每次都很縱容我,我在别人面前不表現的小毛病,到你這裡全都暴露出來了。你不來找我,我想了很多,想你很生氣,這次要我主動和好才行。”
甯景城手臂扶上韓方馳的肩膀,手摸上韓方馳後頸,滴落的汗珠濕了他的指甲:“可是哥你其實還會縱容我的,是我不懂事,不知道你生病了。”
韓方馳猛地睜開眼。
甯景城摁住他的肩膀,反身把韓方馳壓制在身下,甯景城勁道不小,來得也突然,兩人雙雙倒在床上,沒給韓方馳起身的機會,甯景城雙腿跨了上來,捧住韓方馳的臉,俯身吻了下去。
“哥,你再縱容我一次。”
甯景城生疏地含住韓方馳的上唇,在韓方馳驚醒過來要把他推開時,甯景城用力地把韓方馳推回床上,居高臨下的視角,語氣不容置疑:“韓方馳,能幫助你,隻能是我。”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關系誰都插不進來。哥,你說你愛我,我心甘情願,這樣就可以了。”
甯景城低頭,最後的聲音湮沒在唇舌翻攪間。